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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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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呀,到時候就要親自來送帖子。

你説説,要我們送些什麼禮,不要都送成了一個樣兒,你説還缺什麼?”柳月在廚房説:“缺個銀行。”孟雲房説:“哎呀,那我就不敢去了。

只指望將來我和你夏姐要飯了,還得去求你的,這麼説那是靠不住了?”大正就説:“謝謝各位厚愛,結婚那,當然我親自送帖子,大家一定去給我們熱鬧熱鬧啊!我這裏先敬了大家一杯!”汪希眠説:“這杯喝了,就不敢喝了。

我們喝的時間長了,你和孟雲房喝吧。”大正説:“這孟老師喝的是飲料,他會灌醉了我的!”洪江説:“孟老師你們划拳,你輸了我替你喝。”孟雲房就和大正劃開來。

這邊一劃着熱鬧,幾個女人就坐着沒事。

先是汪希眠老婆去和我説話;後來夏捷去看嫁妝,洪江的小媳婦也去看了,一邊用手摸,一邊嘖嘖稱讚,估摸着這些嫁妝的價錢兒。

夏捷説:“市長是有權有地位,論錢還真比不了你們做生意的人,瞧你這套裙子,得二三百吧?”小媳婦説:“一千二的,這是名牌啊!”夏捷説:“嚇,這麼貴的!今來的不是名寫就是名畫、名演、名吹,還有名穿!那你們真比市長強哩。”小媳婦説,"錢是比市長多,但市長家的錢含金量大哩!”兩人又去柳月和汪希眠老婆那兒,嘰嘰喳喳論説柳月福分大。

柳月拉她們到自己卧室,關了門説:“你們笑話我了。

他那麼個人樣兒,誰肯嫁了他,只有我這當保姆的。”汪希眠老婆説:“小妹子不要這麼説,市長家是什麼好條件,再説大正是不錯的。”柳月説:“好姐姐,你是啥場面都見過的人,你説大正是不錯嗎?”汪希眠老婆説:“那對眉多濃的,人也老實。”夏捷説:“除了腿,身體蠻好的嘛!”洪江的小媳婦也説:“好。”柳月卻眼淚下來,説:“我聽得懂你們的話,他只是個濃眉,老實人。

腿都殘了還談身體好不好?我倒恨他,早不送嫁妝,晚不送嫁妝,偏偏今來送!”説着又淚。

幾個女人又勸:“圖不了這頭圖那頭的,再説,這也不是一般女孩兒能享得的福!”就聽見孟雲房在客廳喊:“柳月,柳月,你女婿不行了,你來代他喝酒!”柳月説:“他是沒腦子的,今來作客,怎麼就能喝得沒個控制?孟老師也成心出他洋相,偏要灌醉他!”就是不出去,外邊的就亂糟糟地嚷着還要大正喝。

不一會兒,周和洪江就架了爛泥一般的大正進來。

要他睡在柳月的牀上。

抬上牀的時候,大正的鞋下來,一隻腳端端正正,一隻腳卻歪着,五個指頭撮了一撮。

柳月拉被子蓋了,還只在哭。

眾人見柳月哭,以為是嫌把大正灌醉了。

阮知非卻也酒到八成,説大正沒采,怎麼喝這麼一點就醉了,就自吹自擂他年輕時喝酒是多瘋的,曾和龔靖元一杯對一杯喝了四斤,那是喝涼水一樣的。

一説到龔靖元,他又傷心起來,呼嗤呼嗤地哭,幾個女人悄悄去説了柳月的話,大家都覺得沒了意思。

汪希眠就對阮知非説:“你哭什麼呀,你真會緊處加楔!天不早了,該回去了,你要哭,到柳月那兒放聲哭去,別在這兒敗興。”就對莊之蝶説:“之蝶,我們要回去了,大正來可能還有話和你們説的。”莊之蝶和牛月清還在留,眾人皆説:“客氣什麼!”就一鬨散去。

莊之蝶就一直送各位到大院門口,未了對周説:“宛兒是病了?”周説:“不要緊的,我讓她改來看你們。”莊之蝶説:“病了讓她好好歇着。

我聽你給師母説她的病,就尋思可能是消化不好,這裏有一瓶藥,你帶給她。”就把一個封閉得很好的藥盒兒給了周

唐宛兒打開了藥盒兒,藥盒裏是一隻小小的藥瓶,擰開瓶蓋,瓶子裏沒有藥,有一塊皺了的紙,上邊寫着:保重。

婦人哇地就哭了。

自那一滿臉羞愧地從文聯大院的那一個家門出來,婦人深深地覺了自己受到的侮辱。

她知道吹一隻氣球吹得越大就越有爆炸的危險,但氣球一旦吹起來卻無法遏止要往大着吹的慾望和興奮。

她無法不愛着莊之蝶,或許牛月清愈是待她好,她在愛着莊之蝶的時候愈會到一種內疚和不安,正是這種內疚和不安,她竭力避免見到牛月清,也已經不大去那個家裏幽會。

她也明白莊之蝶為什麼數次問她他自己是不是壞人,雖然她對莊之蝶説過:“你覺得太難了,咱們就只做朋友。

不再幹那事了吧。”雖然她這樣説是一種試探,雖然莊之蝶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兩人每次見面,自然而然甚至是不知不覺裏又幹了那種事。

但是,牛月清卻狠心地把鴿子殺了,殺了又燉成湯讓她和莊之蝶來吃,她對於那個家庭主婦的內疚之情一下子割斷了。

如果我傷害過你,那麼你也傷害了我,一對一,我們準也不欠着準的了,我們如從未見面的陌路人了。

唐宛兒這麼一路想着,到家的時候,她便是一身輕鬆,甚至突然間變得勤快,打掃房子,洗滌衣物,在這個晚上她對着周説:“你不快些來睡嗎?”周是在吹壎回來寫那一本不署名的書。

説:“來的,來的。”就收拾稿紙,然後去温了水洗了下身,高高興興上到牀來,她卻呼兒呼兒已經瞌睡過去了。

這一睡,她就連睡了三天沒能起來。

她是做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夢,醒過來睡衣全然濕透,但她記不清夢裏的情節,她就深深地到自己的孤單和寂寞,痛苦得像一條在熱爐上烤着的魚。

三天後,她搖搖晃晃起來,一個人從牀邊坐着又去沙發上坐。

沙發上坐久了又去牀上坐,她好像是聽到了鴿子的咕咕嚕嚕的叫聲,踮着腳跑出來,倚在院中的梨樹上望天。

天很高,天上有很白很白的雲,那是雲不是鴿子,淚水就涑然而下。

在這麼個同住着她和莊之蝶的城裏,地上沒有了相通的路,空中的路也斷了?!滿院是些落葉,枝頭上的還一片一片往下落。

秋意襲來,蟬聲漸軟,昨夜裏的一場風,使豐豐盈盈的梨樹就這般消瘦了!唐宛兒於是覺自己的在減肥,腮在陷塌,這歲月這時光也一盡兒消瘦得只剩下這風的一聲嘆息,在拍打着那門上的竹簾兒了。

當週下班回來,再要去城牆頭上吹壎,她不讓他去,她讓他就在梨樹下吹。

她説她不反對吹壎了,她也喜歡了這壎的聲音。

奇怪地看着她,説:“我説過的,這壎聲好聽的,你總説難聽,現在品出味兒來了?”就幽幽地吹,一邊吹着一邊擠眉眼討她的好。

她歪在門檻上聽,卻突然有一個覺來到心上,這覺引她到城南門外的橋頭,到橋頭不遠處的那一棵倒立着的人字形的樹下去。

她相信她的覺,孟雲房也曾經在以前看了她的手紋説她是預型的手。

她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