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相思了一月,三天前去街口聽見劈劈啪啪燃鞭炮,近去瞧熱鬧,才知道那女子結婚了,新郎不是他!京五什麼都行,就是不會戀愛,有二兩豬腦子哩,還要再去吃豬腸子?”慶之蝶説:“京五失戀了?吃什麼補什麼,那就吃女人!”趙京五哈哈笑起來,説他準備獨身主義呀,起身拉莊之蝶就要走。
牛月清説:“先不要走的,把我的事辦完了,你們走三天三夜我也不管的。”莊之蝶問:“又什麼事啦?”牛月清説:“今早我去朱雀百貨大樓給娘買了個撓手,娘老説身上有蝨,哪兒有蝨,人老了皮膚髮癢。
買回來,誰知隔壁王嫂也孝敬了娘一把撓手,王嫂的倒比我買的做工好,我想把買的退了回去,只是擔心退不了,你們出出主意怎麼個退法?”莊之蝶説:“一個撓手值幾個錢,費這心思。”牛月清説:“你好大方,你是龔靖元嘛!”趙京五説:“嫂子過子仔細。”牛月清説:“男人再能掙錢,婆娘不會過子,也是白搭。
何況他耙耙沒齒,我匣匣還敢沒底?”京五,我想去了商店當然盡説好話,誇這撓手材料好,做工也好,我是實心實意買了的,可誰想到孩子他爹也給老人買了,而且又都是你們的貨!你想想,一個老人撓癢癢,能用了兩個撓手嗎?都是吃工資的人,一分錢也是不易的,多買一個放在那裏,這不是費嗎?所以希望能退掉一個。
如果人家堅持不退,那就講理兒了,説買賣要公平,如今共產黨員都有退黨的自由,買個貨也不能退嗎?現在的售貨員都年輕,誰吃這一套,要變了臉兒吵怎麼辦?那咱也變臉,吵!你説説,吵起來用書面語言還是用話?”莊之蝶説:“讓我聽聽你的書面罵語?”牛月清説:“你們強詞奪理,混蛋,小王八羔子,你孃的!”莊之蝶説:“你説話説順了,書面語言説着説着就滑了,你娘應該説你母親的,這就文明瞭!”氣得牛月清説:“京五你瞧瞧,你莊老師就是這號男人,從來不為我遮風擋雨!”趙京五説:“莊老師在外邊可是年輕人崇拜的偶像哩!”牛月清説:“我嫁的是丈夫不是偶像。
硬是外邊的人寵慣壞了他,那些年輕人哪裏知道莊老師有腳氣,有齲齒,睡覺咬牙,吃飯放,上廁所一蹲不看完一張報紙不出來!”趙京五隻是笑,説:“我給你出主意,如果變了臉還不頂用,你就尋他們領導,領導不見,就給市長撥專線電話。”牛月清説:“就這麼着,我立馬就去,你們等着我回來再走!”老太太聽見牛月清要出門,卻一定要牛月清化了妝走。
牛月清不喜歡在臉上搽這樣塗那樣,就不理娘,兀自走了。
老太太在卧屋裏嘟嚷不休:“讓戴面具不戴,連妝也不化,人的真面目怎麼能讓外人看了?牛月清一走,莊之蝶説:“我在外邊前呼後擁的,回到家裏就這麼過子!”趙京五説:“嫂子這不錯了,她文化淺些,可賢惠卻比誰都強。”莊之蝶説:“她是脾氣壞起來,石頭都頭疼。
對你好了,就像拿個燒餅,你已經吃飽了,還得硬往你嘴裏。”就讓趙京五在這兒坐着,他先騎車把城牆磚送到文聯那邊的房裏去。
剛返回來,一杯茶還未喝淨,牛月清就進了門,提了一包剛出籠的包子,喊叫娘快先吃着,一臉紅光光的,説,"你們猜猜,結果怎麼樣?”趙京五説:“這麼快回來,人家還是不退?”牛月清説:“退了!”趙京五説:“嫂子行,出門在外到底要強硬呢!”牛月清説:“哪裏就強硬了?我一去站在櫃枱,人家售貨員問買什麼,我支支吾吾説不清,人家就笑了,問是退貨吧?我立即説退的。
人家接過去就付了款,完了!”趙京五吃了一驚:“完了?”牛月清説:“可不就完了!這麼的容易,我倒沒意思起來了。”三個人都不言語起來。
莊之蝶説:“咱們常常把複雜的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但也常常把簡單的事情想得太複雜了。”牛月清撇了嘴道:“作家這陣給我上課了!”老太太吃包子,還嫌味淡,便取了碗在她的卧室裏舀甕裏的醋。
甕很大,揭了布饢蓋兒,滿屋中都是味。
趙京五説:“什麼香,這麼濃的?”牛月清説:“娘,你攪醋甕了?”釀醋是每都要用一淨兒攪的。
老太太説:“不用攪了,了。”趙京五説:“你們家自己做醋?”牛月清説:“你莊老師有怪病,街上的燻醋不吃,只吃白醋,我釀了一大甕的。
味兒真是純的,給你盛一塑料桶吧!”趙京五説:“我沒莊老師挑剔,什麼都吃的。
如果泡有泡菜,我改來嚐嚐。”牛月清説:“那你尋着地方了,我們家有泡菜、鹹菜、糖蒜、辣子,只要你喜歡吃!”當下便尋了塑料袋兒,竟各類給裝了,讓趙京五走時帶上。
莊之蝶説了幾句他們家有鄉下人口味的話,突然記起鞋子的事,就從提兜取出來給牛月清。
牛月清説:“給我買的?”莊之蝶沒有説是阮知非送的,她噁心阮知非,罵是"氓。”就説是昨在孟雲房家,夏捷送的。
牛月清見是一雙細高跟的黑牛皮尖腳鞋,叫道:“天神,這麼高的跟兒,這哪裏是鞋,是刑具嘛!”莊之蝶説:“我最討厭你這麼説話,如果是刑具,滿街女人都是犯人了!”牛月清就一邊了舊鞋來試,一邊説:“你總希望我時髦,穿上這鞋,我可什麼也不幹了,你能伺候我嗎?”穿進去,前邊就凸鼓起來,一立身直喊疼。
牛月清的腳多,且寬,總是穿平底鞋,莊之蝶為此常嘆息,説女人腳最重要,腳不好,該十分彩的三分就沒有了。
牛月清當下臉上不悦起來,説:“我要穿高跟,只能穿北京產的,上海產的穿不成。”莊之蝶只好將鞋收起,説那就還給人家好了,免得落一場人情。
就和趙京五出門走了,裝鞋的兜兒掛在摩托車上。
一出街口,趙京五見莊之蝶情緒好起來,説起南郊十里鋪有一農民企業家,姓黃的,人極能行,辦了一個農藥廠,已經有三次尋到他,説是一定要莊之蝶為他的藥廠寫點文章,文章可長可短,怎麼寫都可以,只要能見報紙。
莊之蝶就笑道:“你又拿他什麼錢了,你偷了牛讓我拔樁?!”趙京五説:“我怎麼敢?不瞞你説,這廠長是我姨家的族裏親戚,姨以前給我談説,我推託了,這廠長又三番五次上門求我,我就尋你了。
我也想,為什麼不寫呢?這號文章又不是創作,少打一圈麻將不就成了?稿酬我敲定了,給五千元的!”莊之蝶説:“那我署個筆名。”趙京五説:“這不行,人家就要你的三個字的名。”莊之蝶説:“我的名就值五千元?”趙京五説:“你總清高!現在的世事你清高就清貧吧,五千元也不是小數,你寫一個長篇大不了也是這個數。”莊之蝶説:“讓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