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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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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瓜子兒説話,她那丈夫卻在院門口喊:“喂,瘋老頭子,收不收廢紙?我家廁所有一堆用過的手紙,你去拿了,不收你錢的!”便聽見一個蒼啞的聲音念唱道:裏別的bp機。

手裏拿的是手機。

館子裏吃燒雞。

賓館裏打野雞。

柳葉子的丈夫就嗬嗬地笑,説:“説得好,説得好!”柳葉子罵道:“胖子,你又和那收破爛的老頭拌什麼嘴兒?”那丈夫卻不理,還在門口朝外説:“你還收舊女人不收?如果你收舊女人了,我敢説這個街上沒有一個男人不想把老婆去舊換了新的!”柳葉子就撲出去,擰了丈夫的耳朵往回扯,罵道:“你還要換老婆?能換的話我第一個先換了你這癩豬!”趙京五沒有過去攔擋,只悠悠地聽門外遠處的吃喝聲:“破爛——!承包破爛——嘍!”主人家吵吵鬧鬧了一陣,柳葉子進來了,説:“小乙還沒下來?”趙京五説:“你去看看。”柳葉子就站在院子裏朝樓上喊:“小乙,小乙,你該受活夠了吧?!”龔小乙從幻境中驚醒,從樓上下來,走下來還未徹底擺那另一個世界裏的英雄氣概,説道:“吵吵什麼,你是欠嗎?”柳葉子罵道:“你説什麼?”一個巴掌扇過去,龔小乙清醒了。

那一個巴掌實在太重,小乙麻桿一樣的腿沒有站穩,跌坐在台階上,柳葉子伸手去奪了字軸兒。

龔小乙説:“柳葉子姐姐,咱説好的,不賣給我十二包,這字你不能拿的!”柳葉子笑了,給他了小小的十二個紙包兒。

收了一卷錢。

龔小乙説:“莊之蝶和我家世,他要拿東西換這字,我也沒給的,這我可等於白白給你了,柳葉子姐姐!”柳葉子説:“你走吧,你走吧!”推出去,就把院門關了。

莊之蝶得到了澤東手書的《長恨歌》長卷,便去找各家報社、電視台及書畫界文學界的一幫朋友人,説是他和旁人要合辦一個畫廊而舉辦新聞發佈會的,希望能給予支持。

眾人先以為僅僅是個畫廊,雖然莊之蝶開辦畫廊是件新鮮事,但要在報紙上電視上作大量宣傳就有些為難了,因為畫廊書店一類的事情社會上太多,沒有理由單為他的畫廊大張旗鼓。

莊之蝶自然提出他有一幅澤東的書法真跡。

眾人就説這便好了,有新聞價值。

於是來看看,歎為觀止,有的便已擬好文稿,只等新聞發佈會召開,就立即見報。

因為是私人召開新聞發佈會,預算了招待的費用不少,牛月清就召了趙京五和洪江籌備資金。

洪江拿了帳本,七算八算只能拿出所存的三千元積存,叫苦書店難經營的。

牛月清就説正因為難經營才開辦這個畫廊的,現在咱們畫廊書店合一,以後經營主要就靠畫廊了,要洪江給趙京五作好幫手。

洪江明白,以後這裏一切將不會由自己再作主了,心裏不悦,卻沒有理由説得出口,也就説:“京五比我神通廣大,那太好了,以後你説怎麼辦,我就怎麼跑。

我是坐不住的人,跑腿兒作先鋒可以,坐陣當帥沒材料的。”牛月清説:“京五,洪江這麼佩服你,你也得處處尊重洪江意見,有事多商量着。”三人出門走時,故意讓趙京五先出去了,把一節布在洪江懷裏,悄聲説:“這是我託人從上海買來的新產品,讓曉卡做一件西式上裝吧。

裝好,別讓京五看見了,反而要生分了他。”因為畫廊的事,莊之蝶已是許多天沒去見唐宛兒,這婦人在家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一段子來,她覺到身體有些異樣,飲食大減,眼皮發脹,動不動就有一股酸水泛上來,心裏就疑惑,去醫院裏果然診斷是懷了孕了。

先是從潼關到西京後,周嫌沒個安穩的家,是堅決了不要孩子的,每次房事都用避孕套的,所以一直安全無事。

自和莊之蝶來往,兩人都覺得那塑料套兒礙事,於是都是她吃些避孕藥片,但總不能常把藥片帶在身上,偶然的機會在一起了,貪圖歡愉,哪裏還顧了許多,慶幸數次沒有懷上,越發大了膽兒,以後便不再吃藥。

如今身子有了反應,嚇得婦人怕了馬腳,只等周上班去了,就一口一口在家裏吐酸水兒,吐得滿地都是。

急着把這事要告訴莊之蝶,盼這個男人給自己拿個主意,壯壯膽兒;也可將自己的苦楚讓他知道。

但白鴿子捎去兩次字條兒,莊之蝶卻並沒有來。

婦人的心事就多起來,估摸是莊之蝶故意不來了呢,還是有了什麼事兒纏身?又不敢貿然去他家走動,不免哭了幾場,有些心寒。

卻又想,這孩子無論如何是出不得世的,即使莊之蝶一心還愛了她,等着他來了,也還是要去醫院墮胎的;又不知幾時能來,何必自己多受這份驚怕和折磨,不自個去處理了呢?有了這個主意,倒覺得自己很勇敢的。

能懷了孩子就可以為莊之蝶證明他是行的,又不嬌嬌滴滴地給他添麻煩,莊之蝶越發會拿她和牛月清相比,更喜歡了她的!於是這一早晨,周一走,婦人獨自去了醫院墮胎。

模糊地了一攤,旁邊等候也做產的一個女子先嚇得哭起來,唐宛兒倒十分地瞧不起,待醫生説:“你丈夫呢,他怎麼不來陪護了你?”她説了聲:“在外邊哩,他叫的小車在外邊等哩!”走出病房,一時有些悽慘。

在休息室坐了一會兒,心靜下來,卻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兀自笑了一下,自語道:“我唐宛兒能吃得下磚頭,也就能屙出個瓦片!”起身往家走。

走過了孟雲房家住那條巷口,身子並不到難受,只是口渴,就想去孟家喝口水兒,也好打問打問莊之蝶的行蹤。

一踏進門,孟雲房並不在,夏捷正噘了嘴在屋裏生悶氣兒,見了唐宛兒便説:“才要去拉你到哪兒散了心的,你卻來了,真是個狐狸兒!”唐宛兒説:“是狐狸的,你這邊一放騷臭兒,我就能聞着了呢!嘴噘得那麼高,是生誰的氣了?”夏捷説:“還能生誰的氣?”唐宛兒説:“又嫌孟老師去莊老師那兒閒聊了?!這麼大的人,還像個沒見過男人似的,一時一刻要拴在褲帶上嗎?”夏捷説:“莊之蝶這些天忙活他的畫廊,人家哪有閒空兒和他聊?要是光聊天倒也罷了,一個新疆來的三腳野貓角,他倒當神敬着,三天兩頭請來吃喝,竟把孟燼也招來拜師父……我才一頓罵着轟出去了!甭説他了,這一説我氣兒又不打一處來!宛兒你怎麼啦,臉寡白寡白的?”唐宛兒聽她説莊之蝶這些天是忙活着畫廊的事,心裏倒寬鬆下來,就説:“我臉是不好嗎?這幾晚上總睡不好的,剛才來時又走得急了,只害口渴。

有紅糖嗎,給我衝一杯糖水來喝!”夏捷起身倒了水,説:“晚上睡不好?你和周一夜少張狂幾回嘛!熱天裏倒喝紅糖水兒!”唐宛兒説:“我這胃寒,醫生説多喝紅糖水着好。”喝罷了一杯,唐宛兒渾身出了些汗,更是覺得有了許多神頭兒,説了一會話,夏捷就提議去街上溜達。

唐宛兒原本喝了水要回去睡一覺的,卻又被夏捷強扭着,也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