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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一十八回 道不盡千載在紅樓 心不甘一朝圓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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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回道不盡千載在紅樓心不甘一朝圓夢卻説寶玉將黛玉橫在身上強吻了一氣,眾人也都跟着起鬨。鬧了一回寶玉方鬆了口道:「林妹妹,你若是這張小嘴還這幺不饒人我定要重罰的。」黛玉嬌着坐起身來,擦了擦嘴角上寶玉留下的口上啐道:「呸!就知道欺負人家,怕了你不成?」説話間卻是移到了妙玉身後躲了起來。

寶釵道:「好了,我説兩句。寶玉,今兒是你和平姐姐的生,咱們姊妹們備下了這一桌酒席雖不隆重,也是一點心意。」寶玉笑嘻嘻的道:「這個自然,都是咱們自家人,倒比往年做生那許多外人亂糟糟的來得有趣得多,多謝姐妹們了……」寶玉説着便要去貼上寶釵。

寶釵忙攔住了道:「你且等我説完。」寶玉只得又坐了回去。寶釵道:「今兒雖是你和平兒姐姐的生辰,本該是最大的,咱們今喝酒行令,樂上一回……

只是我們還都希望你別在席上混鬧……」鳳姐笑道:「這話是正經,不然又不等咱們吃完,寶玉這魔王一定會胡鬧起來。」警幻也打趣道:「若是寶玉混來,就將他捆住了丟到門外頭去,到時候咱們姊妹便自在了。」眾人也都跟着叫好,寶玉只得道:「罷了罷了,我今兒在席上不鬧就是了,只是……等散了席你們一個也不許走的!」眾人都紅着臉啐他。

又鬧了一回,眾人方坐定了。自然是寶玉坐了中間,右手是黛玉、妙玉、李紈、麝月、鶯兒,左手依次是寶釵、鳳姐、可卿、警幻、探、惜、湘雲、鴛鴦、襲人、晴雯。今本也是平兒生,眾人都推平兒挨着寶玉坐,平兒死活不肯,只在晴雯和鶯兒中間擠着坐了。還有如花似玉二姐妹,更是不肯上頭來坐,説是要在下頭給們唱曲取樂,眾人勉強不得,只得罷了。

一時一屋子鶯鶯燕燕十餘個人擠在一處好不熱鬧,眾人都給寶玉平兒祝酒,寶玉更是敞開了喝,來者不拒,不一時便已喝得有了幾分酒意。趁着姊妹們各自説笑,寶玉眯着眼將桌上的人看了一圈,都是自己最心愛的女子,環肥燕瘦雖各都不同卻都是一等一的姿。寶玉不覺也有些慨,一時呆住了。

可卿先看見了,捅了捅一旁的鳳姐,朝寶玉努了努嘴。鳳姐笑道:「寶二爺,這是發什幺呆呢?別人都説笑,你只在這裏偷聽,可是要罰酒的。」寶玉也笑道:「好好,我認罰。」説着一口將酒喝了。寶釵給斟酒,寶玉接了又端在手裏説道:「姐姐們,妹妹們,今兒咱們這幺聚在一起我心裏實在是喜歡,真想着就這幺陪着你們,直到咱們都老了,歿了,化成灰,化作一股煙還在一處……」不等他説完,寶釵已經輕輕桶了寶玉一下,另一旁黛玉掐了寶玉的臉道:「又混説了、這幺高興的子,什幺死了活了的?」寶玉也笑着握住了黛玉的手道:「是呢,瞧我這嘴,本是心裏開心的,説出的話來卻這幺不中聽,該罰該罰!」説着又喝了一杯。

寶釵又給倒上了,小聲道:「慢點喝,看一會子喝多了難受。」寶玉笑道:「知道了。不如這樣吧,咱們來行令可好?」湘雲道:「行什幺令?那些文縐縐的我可不喜歡,我還是和晴雯姐姐划拳的好。」鳳姐也道:「那些我也説不來,你們玩兒你們的,我們猜拳就罷了。」寶玉道:「既然是大家一起取樂,分散了倒沒意思,咱們不如便行個再簡單不過的,今兒既是我生,便由我做令官,從我開始擲骰子,數道誰便由誰説句詩也好,吉祥話兒也好,笑話也罷,我再敬他一杯酒,可好?」眾人聽了都覺簡單有趣,便都附和。寶玉吃了一杯酒道:「吃了這杯我便是令官,酒桌無大小,都要聽我號令。」説着便將骰子一丟,擲出個二和四來,數過去正是

眾人都拍手,最不會説話,支吾道:「我也不會説,可怎幺好呢?」惜道:「二姐姐,那會子你可是在我屋裏説了那許多話呢,還説不會説我可不信了。」探笑道:「就是一句話,説什幺不行?」其餘人也都吵着要説,更是説不出來。

寶玉笑着蹭過去摟住了的香肩道:「二姐姐不會説,不如我替她説了吧。只是,這酒你可不能賴的。」嗯了一聲,端起杯子就要喝。寶玉忙攔住了,笑道:「哪裏有這等便宜的?且喝了這杯才算。」説着換了個大杯,卻不給,而是自己一口喝了含在嘴裏,嘴對嘴餵給了。眾人都拍手起鬨,只得都吃了,臉上已是緋紅。

寶玉拉着的手道:「二姐姐,你雖是不善辭令,可我知道你最是温順體貼的,從前都是我不成事,白讓你在孫家受了那許多苦……二姐姐,後我只要你每天都這般開開心心的。」還是不説話,笑着點了點頭,眸子裏卻有了淚光。

可卿將骰子遞給接了也一丟,兩個三點,也是個六。數完了卻是平兒。寶玉端着酒過去,平兒剛要起身卻被寶玉按住了,平兒道:「那我便祝寶二爺年年有今歲歲有今朝,什幺無案牘之勞形……我沒讀過書,也不知道説得對不對呢?」寶玉笑道:「怎幺不對?平姐姐這句話可算是説道我心坎兒裏去了,也吃了這一杯吧。」説着也依法嘴對嘴餵了平兒一杯,只等平兒都喝下去了,方依依不捨的將舌頭從平兒檀口中縮了回來道:「平兒姐姐,今兒也是你的生。以後你每個生,咱們都一塊兒過。」雖不是什幺承諾,可平兒聽起來心裏也暖暖的。一時平兒又擲骰子,卻是個八點,該可卿説。寶玉笑着捱過去先在可卿臉上香了一口道:「卿卿,該你説了。」可卿抱住了寶玉的,將臉貼這寶玉口撒嬌道:「玉郎,我也不會説,我也要你替我説。」一旁警幻撇嘴道:「小狐媚子!越發的的沒樣了,不如我替你説了吧,在座的姊妹,最會撒嬌爭寵的便是你了。」可卿笑着白了警幻一眼道,仍依偎在寶玉懷裏。

寶玉笑道:「好,便由我説。」説着撫摸着可卿的肢道:「怎幺是狐媚子,姊妹裏最婀娜的便是我的卿卿了。若是説起來,最早還是你和我拜的堂呢。是警幻姐姐在太虛幻境便將你許配給了我,又是你頭一個懷上了我的骨血,也是你為我守節含冤死過一回,還是你為了保住咱們的莘兒受了那幺多苦,好卿卿,你替我受的苦,我都記着呢。今我陪你一起喝了這杯吧。」説着含着酒二人一人一半的喝了。

可卿雙眼也有些發紅,卻笑着擲骰子,擲出一五一六是十一點,該妙玉了。

妙玉因快要生產了,不敢喝酒,因舉茶杯道:「茶代可否?」寶玉笑道:「自然可以的。只是不知姐姐要説什幺?」妙玉想了一回道:「我給姊妹們陪個不是吧,賈府興衰倒是因我而起,雖是到最後真相大白,倒讓姊妹們受了這些苦……」眾人都不聽,寶玉也笑道:「姐姐又何苦説這些,即便沒有你,那忠順老匹夫也會尋咱家晦氣。若不是你在太后跟前説的那些話特赦了我和寶兒,怕我早就死在獄神廟裏頭了。況且不説這些。單説那回我被魘住了,若是沒有你捨身相救,只怕我早早就魂散津了,又安能有咱們今呢?妙兒,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以後在不可説這些個了。」説着一面將手按在妙玉圓滾滾的小腹上,一面以茶代酒,將口中含了茶去喂妙玉。

妙玉擲了個2點,數到麝月。麝月道:「我……我只祝二爺多子多福吧。」寶玉笑道:「這個好,到時候你們都少不了要給我生個七八個的。」眾人都紅着臉笑罵,鳳姐道:「誰愛生誰生去,只一個還不夠,還七八個,你當我們都是什幺?」寶玉説道:「麝月姐姐,你雖然平不大説,可是你做得我都記得呢,咱們家最難的時候正趕上湘雲臨盆,可不是你忙前忙後的在悼紅軒照顧?」説罷也喂麝月喝了酒。

麝月吃了酒紅着臉道:「可不都是應該的。」説着也擲骰子,是個七,數起來又是説過了,便由下頭惜説。

小嘴一撅道:「我也要二哥哥替我説。」寶玉笑道:「好好好,二哥哥説。」説着在惜的小臉上擰了一下:「四妹妹,我最覺得對不住的便是你了,我那會子強着讓你吃了這許多苦,整夜整夜的鬧得你不睡……」眾人都會心一笑。惜本就不勝酒力,如今聽寶玉説起那些個事小臉不由更紅了,忙搶過杯子來堵住寶玉的嘴將酒都灌進去説道:「好了好了,又渾説!快閉嘴吧。」寶玉吃了酒,惜擲出個四點,卻是晴雯。寶玉笑道:「小白虎,輪到你了。」晴雯道:「我沒什幺可説的,拿酒來我喝了就是了。」寶玉笑道:「那也由我幫你説。小白虎,你雖是嘴上厲害些,我知道你心裏對我的好。哪回我回來得晚了,不是你還給我留着燈守着門?不説你的手是最巧的,單説那回你病着還幫我補那雀金裘,累的落下病子,後來又被太太誤會攆了出去,白白受了那幺多委屈……還有,若不是你受苦受怕的進宮去報信,還不知妙玉顰兒現在如何呢。小白虎,你已是為我做了太多事了,寶玉敬你一杯。」説着餵了晴雯了一杯。

輪到晴雯,擲了個七點,卻是寶釵。寶釵想了一回道:「寶玉,多謝你這許多年來對我照顧,寶兒嫁了你是我這輩子的造化,來世我……我還做你的寶兒……」説着已是羞得不行。誰知黛玉卻笑道:「這可不行,説好了是吉祥話兒,寶姐姐説的是什幺?該罰該罰!」眾人也都跟着起鬨,寶釵無法,只得自己先吃了一杯。

寶玉笑道:「還是由我説吧。」説着卻是放下酒杯,將手放在寶釵鼓脹的脯上一陣道:「所有姊妹裏頭,最豐腴的便是我的寶兒呢。」寶釵的臉更紅了,忙按住寶玉的手嗔道:「寶玉!説好不混鬧的,你……」寶玉這才作罷,喂寶釵吃了酒,正道:「寶兒,你便就該是我的媳婦,我不照顧你,又該由誰照顧呢?況且你又何嘗不是在照顧我?咱家壞事那會子,可不是你先跑裏跑外,後又跟我一道同甘共苦。我出去了,只要知道家裏有你照料便是最放心的。寶兒,你若是下輩子不做我的媳婦,我定是不依的。」一旁警幻道:「這輩子過完了都跟我回孽海情天消號去,哪兒還來下輩子,還沒瘋夠嗎?」寶玉笑道:「幻兒,你別急着説,還輪不到你呢。」寶釵也擲骰子,卻是一對六湊了個十二點,轉了一圈,是黛玉。湘雲笑道:「愛哥哥,顰兒姐姐一定要她自已説,你不能代的。」黛玉白了湘雲一眼道:「瘋丫頭子,要你多嘴!」湘雲笑道:「好好,我不多嘴,我只洗耳恭聽。」黛玉想了一回,念道:「三生石上望三生,緣定三生載永恆。

前世與誰情繾綣,來生是否又相逢。

今生夢斷黃泉路,彼岸花前淚有聲。

石前誰名刻,鄉台淚眼望幾層。

旎夢裏戀今生,不羨鴛鴦不幕僧。

奈何橋上莫遠走,相約轉世伴來生。

悠悠往事隨風過,脈脈柔情繞古藤。

款款深情石上鑄,綿綿海誓伴山盟。」眾人都聽得痴了,這回倒是輪到寶玉濕了眼眶,黛玉也紅着雙眼嫣然一笑道:「呆子,我的酒呢?」寶玉方轉醒過來,一口酒喂下去,卻哪裏是在喝酒?二人四竟是纏綿了許久都不分開。

黛玉擲出個六點,是鳳姐。鳳姐笑道:「我方才本是想好了一堆吉祥話兒的,可被林丫頭這一酸,我竟是一句都想不起來了,我這人嘴又笨,腦子也不靈光,還是讓寶玉替我説吧。」黛玉啐道:「鳳姐姐又拿人家開心,也該重罰。」鳳姐摸着隆起的小腹道:「姐姐有免死金牌在此,誰敢説罰?」寶玉忙打圓場道:「自然不能罰,還是由我擔了吧。」説着喝了酒擁着鳳姐道:「好姐姐,姊妹裏最明的便是你了,可自打和我好了之後,你這明竟是都給我分憂了,湘雲的事兒也好,可卿的事也罷,還有二姐姐的事兒,哪裏不是你為我心?還為我墮胎傷身子……姐姐,我都不知道該怎幺報答你了。」説着也是以茶代酒口對口的餵了鳳姐。

一旁警幻道:「你可是説少了,鳳丫頭替你的心又何止這些?你可知為何衞家平白的就被查抄了?還不是鳳丫頭這後頭鬼。你可知,鳳丫頭為了保全悼紅軒裏的姊妹,那會子在獄神廟裏死活都不肯説,拼着自已命都不顧也要騙着孫紹祖往南去?」鳳姐忙道:「警幻姐姐,還提那些做什幺?」寶玉和眾人都是一愣:「幻兒,你説得可都是真的?我怎幺都不知道?」警幻道:「鳳兒不説,你又怎幺知道?」寶玉心下又是又是心疼,抱着鳳姐好一通親暱,直把鳳姐親得不過氣來方作罷。鳳姐才又擲骰子,是個9,數過去又是晴雯。晴雯是喝過了的,後頭平兒黛玉妙玉也都説過了,便是李紈。

寶玉知道李紈也不大愛説,因道:「紈兒,我也替你説?」李紈點頭。寶玉道:「紈兒,你這些年過得實在不易,如今蘭兒長大成人,也有了出息,按理説你也該好好享享福了,只是……寶玉還有一事相求。」李紈聽了一愣,因道:「有什幺事,只管説就是了,還什幺求不求的?」寶玉道:「嫂嫂,給我這小叔子也好歹生個一兒半女的,前頭蘭兒都這般聰慧,再生一個也是差不了的。嫂嫂可答應嗎?」一席話説得眾人都笑了,李紈紅着臉垂着頭,卻是小聲道:「生不生,那……要看你的本事了……」眾人聽了更是跟着起鬨,鬧了一回,李紈擲了個十點,是湘雲。湘雲笑道:「我就不要愛哥哥替我説了,免得你説得我也跟她們一般哭天抹淚的。」寶玉笑道:「你説。」湘雲一笑:「我便填了一曲西江月來。」説着將酒杯放了,唱到:「好個今年生,滿堂兒女團欒。歌聲不似笑聲喧。滿捧金盃爭勸。富貴功名任運,佳辰樂事隨緣。白頭相守願年年。只恁今世前緣。」唱罷眾人都拍手,湘雲將小嘴一撅道:「愛哥哥,酒……」寶玉餵過了,笑道:「都多少年了還改不了這不捲舌的病。」黛玉卻笑道:「怎幺就是改不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你可留意過,湘雲喊姐姐可都是二姐姐的,再沒喊成過愛姐姐。」湘雲不臉一紅,啐道:「顰丫頭,偏偏就你有耳朵?」寶玉這才明白過來,笑着將湘雲抱住了:「雲兒,你只叫我愛哥哥,我就是你的愛哥哥。你自打把身子給了我,便嫁入了衞家,後來有了身子,就擔驚受怕,被接出來了也是東躲西藏,沒過上幾天好子……」湘雲忙到:「都説了不用你替我説,怎幺你又來了?骰子呢?可該我了。」説着將骰子接過來一擲,是個九點,數到是鶯兒。

寶玉笑道:「鶯兒,可是該你了。」鶯兒笑道:「我也説個詩給二爺和們聽聽?」眾人都叫好,寶玉笑道:「我只知道鶯兒姐姐手巧,沒想到也會作詩的,平時怎幺不知道?以前可做過什幺,啥時候我也瞧瞧?」一旁黛玉嗔道:「好好聽鶯兒説,怎幺就你話多?」寶玉搔搔頭傻笑一回不説話了,鶯兒念道:「薄暮雲低,浮愁遮盡,無情瘦月冬寒。酒持祥瑞,紫雪續江山,鳳上碟音漫舞。盛世景,華章初現,,浣清風雅,依舊醉紅顏。恰今生辰,錚簧管樂,雙慶齊歡。和風裏,雙清媚闌干。所幸青山明月,能結識玉女才俊。生辰裏,登高望遠,且把酒言歡。」寶玉先拍手道:「好詞!」湘雲也道:「鶯兒姐,你還能這個?怎幺不早説?」鶯兒紅着臉道:「是我家小姐今兒一早做的,我記下了,只是唸了一遍罷了。」晴雯笑道:「鶯兒,哪個是你家小姐?我怎幺只知道有個出了閣的寶二呢?」鶯兒道:「叫了十幾年,一時吃了酒叫順口了。」晴雯不依,笑道:「總是該罰的,寶玉,快罰她一杯。」寶玉也笑道:「鶯兒姐姐,來吃下這一杯吧。」説着先灌了鶯兒一杯,又嘴對嘴灌了一杯。鶯兒不勝酒力,連喝兩杯便有些搖晃起來,湘雲把骰子遞給鶯兒,鶯兒隨手一擲,卻是有一顆不知滾到何處去了,只剩下一個,眾人要找,寶玉道:「也沒有幾個人了,只一個也就夠了,兩個數起來也麻煩。見桌上剩的一顆骰子是五點,數到了探

笑道:「也讓二哥哥替我説了吧。」寶玉笑道:「好,我這三妹妹,最是要強的,只可惜跟了這幺個窩囊的哥哥,倒是束縛了你的手腳了,嘿嘿,只可惜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妹妹,我不要你做什幺轟轟烈烈的事業,我只想讓你乖乖的陪在我身畔,做我一輩子的好妹妹。」探心中一熱,抱住了寶玉道:「誰説我二哥哥窩囊的?我二哥哥可是天底下最爺們的人,又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一時召來噓聲一片,惜鑽進了的懷裏笑道:「二姐姐,快給我暖暖,怎幺突然就這幺冷了?我身子都起雞皮疙瘩了。」探在惜上掐了一把道:「小蹄子,還敢笑我,難不成我説得不對?若是二哥哥不爺們兒,是誰方才説一晚上都不讓你睡覺的?」惜聽了嗔道:「三姐姐!你……看我不撕你的嘴。」説着兩人鬧在一處。

鬧了一回,寶玉喂探吃了酒,探拿起骰子擲了給3點,便是鴛鴦了。鴛鴦也讓寶玉説,寶玉笑道:「好,我也一直想着跟姐姐陪個不是呢。能和鴛鴦姐姐相好,還多虧了鳳姐呢。只是後來不免對鴛鴦有些冷落了,可我賈寶玉對天發誓,這可不是我的錯,都是那個寫書的混賬東西將你生生的給忘了!你看,我又混起誓了,一急便忘了。好姐姐,寶玉陪你吃一杯,只當給你賠不是了。」説着也喂鴛鴦吃酒。

鴛鴦吃了酒,擲了個一點,是襲人。寶玉將襲人抱住了道:「襲人姐姐,你跟了我最長時間,我頭一次雲雨也是同你,你又細心照顧了我這許多年,那會子年輕不懂事,你哄着唬着的也廢了多少心思,我敬你一杯。」襲人道:「可不都是我們做奴才應該的。」寶玉道:「哪裏是什幺奴才不奴才的?好姐姐,你再敢這幺説我也要打你股了。」唬得襲人不敢言語,二人也喝了酒。一時桌上只有警幻沒有被寶玉敬酒了,警幻正也等着聽寶玉的甜言語,誰知寶玉卻故意道:「都完了罷?」警幻氣得瞪着寶玉,只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寶玉方笑道:「是了,幻兒還沒説呢,幻兒,你可想説什幺?」警幻嗔道:「我希望你來世託生一頭豬!」眾人聽了都笑了,寶玉笑道:「這可算不得,姐姐還要從新説過。」可卿笑道:「姐姐,玉郎若是變成豬,那你我又成什幺了?」警幻啐道:「呸,小騷蹄子,你們一個個的都讓這蠢物勾去了魂兒,都由你們去,下輩子我是要回我的離恨天的。讓你們都變成豬陪着他卻吧。」鳳姐笑道:「不如我替寶玉説了吧。咱們姊妹裏頭最會裝神鬼的只怕就是警幻姐姐了,以前每回説話都説到一半兒,誰還都拿她沒半點辦法。如今可好了,被寶玉收了,也回不了孽海情天,神鬼的也裝不起來了。」警幻聽了啐道:「鳳丫頭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那幺疼你你卻來糟踐我!若不是看你懷着身子,你看我能不能饒你?」鳳姐笑道:「好好好,你不饒我,好姐姐,且先欠着這一回。」可卿也打趣道:「你説得不好,還是我來説吧。」眾人都知道可卿和警幻才是親姐妹,自然説得好,因都停了仔細聽着,可卿正,又清了清喉嚨,方道:「咱們姊妹裏頭只怕……年紀最大的便是警幻姐姐了……好姐姐,你到底有多大了?連我這個當妹妹的都記不清了,還……」警幻聽了嬌喝一聲:「小蹄子,看我再能饒你,也是天理不容了」説着就將可卿撲倒了,二人鬧在一處。

鬧了一回,警幻剛佔了點上風,將可卿壓在身下要卻瘙癢,卻被寶玉輕輕一拎便抱在了懷裏,警幻嗔道:「好你個賈寶玉,還敢來拉偏!」説罷兩跟玉葱般的食指抵着太陽口中叨唸着:「變成豬!變成豬……」寶玉笑道:「幻兒,你法力盡失,還想着唸咒嗎?」警幻聽了小嘴一撇,捏着粉拳錘了寶玉一下道:「都是你這個混蛋!嗚……」寶玉將酒餵給警幻,才道:「幻兒,要説你的好處,只怕一天一夜也説不完呢。只説這輩子,是你先點醒了我,傳我,授我歡喜之法,將可卿許配給我,幫我救可卿、救二姐姐、救顰兒,我又害得你回不得離恨天……」警幻掙扎着要做起來,口中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那都是我的妹妹,我不救還能指望你這蠢物?倒是你害得我回不去是真的!」説着又捏着粉拳砸了寶玉兩下子。

寶玉卻是一拍腦袋:「怎幺少了香菱了?」寶釵道:「你又不是不知,香菱這兩害口得厲害,在媽那邊呢,也不敢吃酒,就沒叫她。」寶玉道:「那來吃一杯茶也好,大夥兒都團圓了,怎幺能少了她的。」一時襲人去了,果不然一會兒便將香菱叫了來。寶玉攬着香菱道:「香菱姐姐,大哥把你給了我是我的福氣,你這前二十年過得辛苦,後我定要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説罷嘴對嘴餵了香菱一杯茶。

香菱紅着臉道:「二爺,香菱現在能跟了二爺才是我的福氣呢。能過上現在的子,以前的苦也都算不得什幺了。」平兒往一旁讓了讓,香菱也坐下了。寶玉卻再也坐不住了,端着杯子圍着一眾姊妹,同這個親一口,跟那個碰個杯最忙不過。

眾人正説説笑,忽聽門外婆子喊道:「不好了,寶二爺,二們,門外頭來了……來了許多……」卻説不下去了。

眾人聽了都是一驚,倒是寶玉先冷靜下來道:「姊姊妹妹們不必驚慌,是福不是禍,不管是什幺來頭,橫豎有我在這裏,誰能將你們怎幺樣?」説着就要出去看個究竟。剛要出門,卻聽門外響起腳步聲,一尖細的聲音喊道:「元太妃娘娘駕到,速速接駕!」又有一女聲,聲音不大,柔中卻帶着幾分威嚴:「李公公,都説了,如今蒙皇上聖恩,賜我出宮還家,我已不是什幺太妃娘娘了,多謝你一路送我過來,如今請回吧。」紅樓在千載道不盡,夢圓一朝心不甘。

[紅樓夢,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