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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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把他當作神經病?左思右想,梅乾決定還是先回到校衞隊的辦公室找隊友徐天。
徐天是南江醫學院的新生,按理説新生沒資格加入校衞隊,但徐天卻是個例外。據説,徐天頗的邏輯思維能力很強,在沒有考進南江醫學院之前,就已經在推理寫作圈中嶄頭角,發表了幾十萬字的推理作品,這在推理創作薄弱的中國算是極為難得了。尤其難得的是,徐天不但能寫,現實中也善於應用各種推理技巧,高考前還協助學校成功偵破了一起校園連環失竊案。正因為此,一向堅持原則的保衞處長曾國勇對徐天也格外欣賞,破例邀請他加入校衞隊。
校衞隊辦公室的燈還是亮着,梅乾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過去,途中又摔了幾跤。
戴着黑框眼鏡、膚黝黑的徐天正坐在辦公桌前聚會神看一本推理小説,是普璞的《不可能犯罪》。這本推理長篇,在新文學大賽拿到了後半程冠軍,是喜歡模仿的推理小説寫作圈中難得一見的本土原創品。梅乾衝進辦公室時,徐天正看到了一個小高,猛然間發現梅乾狼狽的樣子,眼睛不睜大了。
“怎麼了,梅乾?怎麼這副模樣?”徐天搬來一張椅子讓梅乾坐下。
“我……我遇到了樹妖……”梅乾沒有坐下來,而是可憐兮兮地望着徐天。
“樹妖?”徐天重複了一次,沉呤了片刻,問,“呃,遇到了樹妖……你沒事吧……”他的思維轉得很快,沒有繼續追問事情的經過,而是直接問結果。
“我沒事……只是……”梅乾吐吐地説,“只是,我本來是和陳安琪一起的,她現在不見了……”
“你是説,你把她一個人扔下來了,對吧。”徐天冷冷地説。
“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真的很怕……”梅乾幾乎要哭出來。
“走吧!”徐天從屜裏找出一個手電筒。
“去哪裏?”
“去找陳安琪!我們一起去!”徐天迅速走出門去,梅乾咬了咬牙,緊跟了上去。
吃人樹妖(4)6手電筒的光芒刺開夜幕,校園的小路彎彎曲曲,茫茫然看不到終點。兩旁的喬木靜靜地佇立在那裏,漠然地凝視着微弱光暈中前行的二人。
五分鐘後,梅乾停住了腳步。
“我和陳安琪好像就是在這裏發現樹妖的。”梅乾眺望月亮湖對面的小樹林,黑濛濛的,除了那棵老榕樹的身形,看不到其他醒目的東西。
“這裏?”手電筒的光芒在地面上微微晃動,徐天蹲下來仔細地翻動路面的野草,在一些稚的野草發現了被壓倒的痕跡,“看來是這裏沒錯了。但是,陳安琪呢?”
“陳安琪……”梅乾嚅囁説,“她會不會被樹妖攝去了?”
“你真的相信樹妖的存在?”徐天冷笑。
“我……”梅乾放低了聲音,“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算了,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徐天在地上摸索,找出一塊琥珀的蝴蝶髮夾碎片,拿到梅乾眼前。
“是陳安琪的!”梅乾一眼認出了這塊碎片。這個蝴蝶髮夾是梅乾買給陳安琪的,自然不會看錯。
徐天站直身軀,望着小樹林,若有所思:“才十多分鐘,沒有機動車輛的話,即使是被人抓走的,也跑不了多遠。”醫學院的校園都用圍牆圍住了,只有一個正門一個小門。現在是深夜,正門緊閉,人都出不去,更別説車輛了。徐天他們是從正門的方向走過來的,如果陳安琪是被人抓走的,不可能揹着她翻越圍牆,只能從另一個方向逃逸。
“追!”徐天低聲喝道,向小樹林跑過去。
從這裏到對面的小樹林,只需要過一道小石橋,再跑過一段湖堤,眨眼間兩人已經到了小樹林前。
現在已經是深秋,別的喬木都已經開始落葉了,可這棵老榕樹卻看不到一點凋謝的意思,依然生機,竟然還在冒芽,樹葉也充滿了鮮的新綠,彷彿一個絕的妙齡女子。
徐天回頭望,梅乾還沒有跟上來。他似乎不願意走平坦的湖堤,而寧可走在坑窪不平的石路上,好一會兒才磨蹭過來。
從小樹林這邊可以望到小門那邊,一馬平川,沒有一點遮擋物,但也沒發現陳安琪的身影。穿過小樹林,就是女生宿舍了,如果陳安琪安然無事,此時肯定已經回到寢室了。
“陳安琪不會是回宿舍了吧?”
“不,肯定不會,我親眼……我聽到她慘叫的。”梅乾的聲音還在抖。
徐天深深地看了梅乾一眼,了一口氣,緩步走進小樹林。
小樹林比外面要黑得多,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一條條幽長的樹枝盤旋成各種古怪的姿勢,佔據了小樹林裏面的空間。空氣中飄蕩着一股子榕樹特有的清香,沁人肺腑。
徐天在手電筒的光芒中撥開遮住去路的枝條,慢慢靠近老榕樹的主幹。他走得很慢,走了好幾分鐘,才走到榕樹下的主幹面前。
還沒來得及口氣,耳邊傳來悽慘的嚎叫聲:“放開我……放開我……”吃人樹妖(5)是梅乾的聲音。徐天轉身疾步往回走,手電四掃,卻是梅乾被老榕樹的枝條纏住了,正像個掉進網裏的蟲子,死命地扭動身子。
徐天幫他解開面前的樹枝:“冷靜點,只是些樹枝,有什麼可怕的。”
“不是,徐天,這些樹枝,好怪,真的會纏人!”梅乾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緊緊跟着徐天,不敢亂走動。
“我看,是你心理作用吧。一個大男人,還是校衞隊的,膽子怎麼這麼小?”
“不是的,我説的是真的,這些樹枝,彷彿有靈,故意纏在我身上的。”梅乾説個不停,“我看,這棵樹太,不然,怎麼會這樣,深秋還這麼茂盛嚴密,很多人都説,這棵樹修煉成了,會吃人,陳安琪説不定就是被它吃了……”
“別説了,煩不煩?”徐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梅乾的胡言亂語。
他皺了皺眉子,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除了榕樹的香氣,還有一種令人壓抑的氣味,把空氣燻得沉甸甸的。在小樹林裏多呆一會,都有種沉沉醉的覺。至少有一點梅乾沒説錯,這棵老榕樹,的確有些。
“發現了什麼沒有?”梅乾不肯閉上他的嘴,不斷説話也是緩解緊張心情的一種方法。
徐天搖了搖頭。兩人在小樹林裏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再次站到了老榕樹主幹的面前。
“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等天亮報告給學校?”梅乾掩飾不住心裏的恐懼。
“不行,一定要找到陳安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徐天了鼻子,壓抑的氣味彷彿更濃了。
“陳安琪,她死了。”徐天突然説,然後仰視被鬱鬱葱葱的榕樹枝條遮住的天空,面平靜。
梅乾一哆嗦,身子晃了幾晃,差點摔倒:“徐天,你別嚇我,你怎麼知道她死了?”徐天苦笑,他總算知道那股壓抑的氣味是什麼,那是死亡的氣味。他沒有回答梅乾,而是把手電筒筆直向上照去。
陳安琪就隱蔽在那些盤錯節的榕樹枝條中,長長的人影誇張的扭曲着,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攀附在樹枝中,彷彿一個麻花。長髮遮去了她的半邊臉,耷拉着腦袋,眼睛翻白,口張開,舌頭軟綿綿地垂落出來,嘴邊掛着幾縷涎狀的體,詭異地俯視着他們。
剛才,徐天就站在陳安琪屍體的正下方,腥水滴落在他身上,所以斷定陳安琪已經死亡,而且死亡地點就在老榕樹上。梅乾傻傻地站在那裏,張着口,形成一個半圓形,整個人被嚇呆了。雖然他一直認為陳安琪被樹妖攝去,也隱隱猜測到陳安琪已經身遭不測,但親眼看到這種陳安琪死亡的慘狀,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