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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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可説不上。只看大哥哥身居策府,將來手建功業,安邦定國,大嫂子便是蕭侯的夫人了。那梁紅玉算得什麼呢?”尤氏道:“別説安邦定國了,就是眼前這點小事,你大哥就夠發愁的。這兩天南陽鬧土匪,商議發兵,他和那班同事也不知抬了多少的槓,一回來就是咳聲嘆氣。你想他從前是什麼樣的人,出去外頭有一幫朋友,只管吃喝玩樂。回家來,聽姨娘們吹吹蕭、唱唱曲子,多麼自在。憑空的戴了這項愁帽子,倒得他荊天棘地,神仙不做做罪人,你説傻不傻呢?”平兒道:“天下做事的人總帶幾分傻氣,只看我們多麼有心眼,我看她就傻當那份窮家,吭吭哧哧的省幾個錢,挨盡了罵名也沒落着好。那些送邢姑娘的猩猩紫裘衣,送襲人的天馬皮褂子,哪一件不是自己白貼出來的。她説寧可自己貼幾個錢,別叫家裏人像燒糊了棚子似的,叫人家笑話,可不是傻心思麼?”探道:“要傻就傻大姐那個份兒。晴雯入畫被攆也由她,林妹妹的死也由她,她總叫別人吃虧,自己一點兒虧不吃那才傻得過呢。”説得眾人都笑了。
寶釵笑道:“新近還出了一個小傻子,也是咱們家裏的。”大家問是誰,寶釵道:“就是走馬上任的小蘭大爺啊!這回送大嫂子的人回來,説蘭兒到那裏了,因為老爺從前上過李十兒的當,把什麼門稿家人、刑名老夫人都裁了,單找些幕僚辦事。那些佐雜小官和小監們,見知座都沒座位的,他偏要他們坐炕説話。有一個官兒拿着中堂的信,當面求差使,他可翻了,立時掛牌出去,訓飭了一大套。就得罪中堂也不管,這還不算呢。九江那缺,管着海關,本來不壞。他把自己就得的錢大把的拿也去,辦了許多工藝局、農學書院。如今做官的哪個不為的發財,像他這傻了恐怕沒有第二份吧。”尤氏笑道:“我只佩服寶二爺的話,説得樂一天是一天,誰知道將來怎麼樣呢?這話最通人。若拿定這個主意,什麼正經事都不用做了。”探道:“他説得如此,為什麼出家出尋苦吃呢?可見還是想不開。”寶釵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想頭,別人哪裏會知道呢?”眾人只顧説話,那兩套書早説完了,卻不曾細聽,女先兒又上來請點,大家都説不早了,你們也歇歇吧。尤氏卻吩咐他們又吹打了一套將軍令方罷。
此時已過定更,探問道:“大哥哥還沒有回來麼?”尤氏道:“他見天總要三更半夜才家來哪,不知忙的是什麼?我問他也不肯説。”寶釵因掛念哥兒,急回去,大家便告辭同散。
那時候南陽鬧得是什麼土匪呢?原來儋崖一帶沿海漁户,都生得冥頑刁悍,又傳來紅蓮法,慣能興雲起霧,喚雨呼風。還有一種密咒,不論何人,一聽了他的咒語,立時把祖宗父母都不要了,跟了他去,所以暗中嘯聚了無數暴亂之徒。上回在海疆上起事,被安國公甄應嘉等督兵剿散,他們成好亂,如何便肯甘心,仍在沿江沿海各處時時蠢動。那回在南陽搗亂,只是幾個麼麼頭目,可巧節度使王國臣畏葸無能,一聞匪亂,連忙坐着巡船往外河去遊戈遊戈。
你道什麼叫做遊戈?説來可笑,此人識字有限,連“戈、弋”兩字都分不清。他只顧遠遠的去任意遊戈,便把南陽一府堅城輕輕地送與匪。這消息傳到京師,舉朝失。那些大臣們也開了一次會議,有的笨蠢如牛,有的畏事怕虎,有的如營窟之兔,有的如藏之蛇,都相顧莫敢發語。只有一位孫尚書,還算是有見識的,説道:“這不過癬疥之患,只是事不宜遲,趕緊就鄰近撥一支宿將去,三趕到,包管平定。”座中定良郡王喝道:“神策府領袖不在這裏,誰敢混出主意?”大家先聽了不懂,細想了一想,方悟到此時壽安郡王正出外差,這定良向來奉承他的,卻忘了自己也是神策府的領袖。這話一出,一班朝貴啞口無語,一擱就擱了好幾天。那南陽的匪勢漸漸猖獗起來,等到壽安郡王回京,一意要用龍武新軍,先擬推劉永祥掛帥。
這劉永祥是有名的皮殼將軍,人緣還好。有人告訴他,説神策府中招安一輩,有意坑他,一應刀槍弓箭都挑那鏽壞不能使的,給他帶去。他聽了仔細一想,究竟好好的腦袋還是不搬家的為妥,連忙知難而退。隨後那壽安郡王不知聽了何人説話,又看中了猴頭猴腦的侯虎。侯虎久抱雄心,有此機會如何不去。當下便草草定議。賈珍深知不妥,忙去單見領袖,懇切諫阻。那兩位領袖浮躁的浮躁,糊塗的糊塗,哪裏聽得進去。賈珍急了,又遍謁東平、北靜諸王。那天見了北靜王,先將此事前後經過情形説了,又道:“侯虎那人決非池中之物,他這一去不是抱薪救火麼?”北靜王畢竟英,一聽賈珍的話,便道:“你這話所見深遠,若是依你怎麼辦呢?”賈珍道:“目下統制周瓊,鎮守江防。此人忠勇可恃,若命他火速調隊伍兼程前往,預計三五可到。尚不為遲。還有甄應貴一軍,現駐近畿。此人便是甄應嘉之弟,命他帶隊南征,合力兜剿,必可制勝。”北靜王道:“近畿重要,不怕空虛麼?”賈珍道:“以小生所知,近畿尚有黃國慶、張志元,緩急可用。京師只責成龍武中軍,那軍都是權貴子弟,堪任干城腹心之寄。”北靜王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