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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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約合一班勳貴練習弓馬，到了挑選的時候，比較騎，個個戰勝。如牛繼宗、馬尚清、柳芳、陳文瑞一輩，挑中了不少。他們都和薛蟠相好，又知他弓馬去得，所以屢次保薦，要他襄助。就是那入畫的哥哥，也是賈珍薦與他們的。賈珍於弓馬也甚嫺，究竟是舒服慣了的，不願親自帶兵，因此未赴挑選。他這兩年常看兵書，卻懂得些謀略，見上頭注重武備，也想借此臉，便草擬了治戎十策。

第一是簡世胄以翊中樞，第二是擴親軍以固本，第三是練邊軍以保疆圉，第四是重宿將以遏亂蔭，第五是合兵勢以重儀，第六是信賞罰以伸邦紀，第七是復義勇以靖內患，第八是遊惰以厚民力，第九是慎兵端以養威重，第十是躐進以杜私幹。

這十件都是治本之策，深切時弊。先拿支給北靜王看了，北靜王甚為佩服，便替他代奏上去。皇上即時召見，問了許多話，賈珍詳細奏對，無不稱旨。冰@火#中文www.xbing.cc又特下了一道旨意，威烈將軍賈珍着協理神策府事務。

次謝恩下來，在朝房裏那些大人們都向賈珍道喜，説些聖眷隆重指大用的話。賈珍是經過患難的，自己十分謙抑。那神策府本是專管軍務的衙門，起先以為到了那裏，必可有一番展布。及至受命任事，未免失望。原來領袖的兩位爺，一位是壽安郡王，比北靜上紀還輕，浮好利，處處受人蒙。一位是定良郡王，貌似持重，內實浮滑。衙門裏都講究應酬拉攏，那些同事有的是由土匪把安，賊未改，有的是由老司官調用，一味和，只懂得是是好好。中軍以外，那四軍都有領袖，也是各懷一心。只有右軍都統制候虎才具有餘，卻又心術不正。

賈珍和他們相處幾天，把一片報國熱誠早已灰冷了大半。賈赦、賈政見了他，只勉勵他努力盡忠，把天恩祖德的話説了一大套，卻哪裏知道他的苦處。

那天尤氏從東府裏過來，至王夫人處請安。李紈、寶釵、探諸人見了尤氏，都向她道喜。尤氏道:“你們哪裏知道，你大哥正做着癟子呢。”探道:“珍大哥一向練習弓馬，就為的是替皇上家出力。就説事情為難，比從先在海疆上，總好得多了。”尤氏道:“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細底，只聽他説起，比海疆上還難得百倍呢。從先在海疆效力，左不過是一個廢員，好不好的一個人擔了去就算完事。如今可不是一個人的事，這個要往東，那個要往西。面子上説得好聽，骨裏都安着埋伏，可叫他怎麼辦呢？”王夫人道:“這有什麼為難的？咱們能盡一分力量，就盡一分，能進十分力量，就盡十分，那盡不到的地方，也只好聽天了。”尤氏道:“説起來還可笑呢，那回我們因為要小錢叫唱曲的被瘋狗咬了那麼一口，哪知道現在正興這個。有一個候補的官兒，買一個唱曲的，送給了小王爺，當下就放了個節度使。還有許多人着小王爺要錢叫唱的，若跟着他們走，自己就對不住自己。不是這麼着，跟他們就不能合羣兒。這苦往哪裏説去呢？”寶釵道:“這種局面絕長不了。若不是有人把他們糾正過來，就怕要連底坍了呢。”尤氏又道:“珍大爺還説等會芳園桂花開了，要請太太和嫂子、姑娘們到那邊賞賞花，聽個小戲，叫我先回了太太，千萬賞我們小臉。”王夫人道:“我如今三天好、兩天不好的，哪裏説得定呢？我也是喜歡熱鬧的，只要那兩天撐得住，是必去的。珍阿哥公事又忙，別為我們太費事了。”説着，平兒走來，向尤氏道:“到我們那裏坐坐去，我給預備下吃的了，沒什麼可吃的，也是我們一點小意思。”尤氏笑道:“我倒不愁了，鳳過去了，還有平，總短不了我的吃食。”便同着平兒去了。

此時，已近中秋，天氣漸漸涼了。探因姑爺屢次催她，又過兩天，便搬了回去。湘雲、寶釵再三約她中秋節前來此賞月，探也答應了。她本來興趣好的，到家裏將瑣碎事務料理就緒，到八月初十外，便又回來。原想約着這些姐妹們都在園子裏聚會，偏趕上人事不齊，李紋擇定八月底出閣，李綺幫着李嬸孃料理妝奩。邢岫煙又因寶蟾病了，在家裏照料醫藥，一時都不能來。寶琴是有公婆的，又須在家裏過節。探未免掃興。王夫人那回到了凹晶館，愛那裏臨水軒敝，和賈政商量，就在那捲篷底下襬個團圓家宴。蘭哥兒媳婦已接到遼東去了，這裏無非李紈、寶釵、探、惜、湘雲、平兒諸人，也勉強坐了兩席。

那晚上月甚朗，雲四卷，一鏡當空。又在臨水的地方，水光上下盪漾金波，更覺得分外清澈。席上諸人因賈政在坐，不便任意談笑，倒冷靜了許多。還是探曲意承歡，揀賈政、王夫人愛聽的説。賈政是向來不終席的，王夫人怕夜涼，不到席終，也坐着小竹轎子去了。探和寶釵、湘雲約好了，等他們席散，仍在此賞月作詩。偏是湘雲説道:“上回聯句，將賞月的好處都説盡了。這番再作，必定犯重，不如改個題目。”因此三人只在那裏靠着欄干，賞了一會兒月，也就散了。

那寥汀花漵一帶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