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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好畫。”寶玉笑道:“若掛在這裏,你又嫌他不素淨了。”麝月道:“院裏還有絳珠仙草呢,可要看看?”寶玉被她提醒,忙拉寶釵、黛玉往山石邊去看。果然有兩叢仙草,是從絳珠宮分來的,走近了也婀娜姿,只沒有開花結蕊。那山石上還有許多異草,也有青莖紅花的,也有黃花絳蒂的,也有結籽象小珊瑚豆的。正在玩賞,金釧兒和芳官、藕官都來見寶釵請安。寶釵問:“金釧兒得着你妹子的信沒有?”又道:“如今彩雲打發出去,太太貼身服侍的只有你妹妹一個人,也就夠累的了。”金釧兒道:“我很想回去看看我媽和我妹妹,只是太太把我攆了,還受了那些冤枉,我有什麼臉見人。想到這裏,也就算了。”寶釵道:“你的事都是彩雲扇的小扇子,她一樣也攆了出去,還捱了四十子,這不是小小報應麼。你也不用委屈啦。”又問芳官、藕官道:“我聽林説你們都排了新戲,是坐唱還是彩扮呢?”芳官道:“就因為二爺定要彩唱,台步身段都得排演,連行頭也得現做。我們忙了一個多月,這兩天才算排了。”寶釵笑道:“誰扮林姑娘呢?”芳官道:“就是藕官扮的,扮起來倒有幾分象。”寶釵笑道:“這出我倒要瞧瞧,看她會哭不會。”一時寶玉和釵、黛往賈母處。
麝月悄對晴雯道:“二爺二輕易不在這院住,昨兒住了一晚上,差點出個亂子。”晴雯忙問:“何事?”麝月道:“二爺昨晚上摘下玉來,我給壓在枕頭底下,一起來可找不着了。問二爺也不知道,兩位急得什麼似的,説這玉是丟不得的,後來到博古架上拿東西,那玉正掛在架子上。你説奇怪不奇怪?”晴雯道:“告訴你吧,這玉是通靈的。只看從先在怡紅院,我服侍二爺,從來沒出過岔子。我走了,那花哈巴不乾不淨的,後來就把玉丟了,所以這一向我和紫鵑給他們鋪炕,總記着一摘下玉就加上錦套,掛在帳架外頭,這隻有二爺知道,連兩位也不大理會。昨兒忘記知會你了。”麝月道:“你也大喇糊,幸而沒丟掉。若丟了,可怎麼好!”晴雯道:“既沒丟掉,你也別再提了,吵嚷出去叫老太太聽見了,又當成大事呢。”正説着,寶玉匆忙回來,要換衣服。睛、麝二人服侍他換上。睛雯問道:“二爺到哪裏去?‘寶玉道:“老太太叫我去催請姑老爺呢。”當下便趕忙出園,直往絳珠宮去。
此時林如海正拿着一冊雲笈秘籤隨手翻閲,寶玉上前請了安,林公讓他坐下,又對他打量一番。問道:“你每天什麼時候起來?”寶玉道:“總在辰牌左右。”林公道:“這在平常人不算晚,在咱們道家就不算早。每天只有太陽初出時候氣是清的,總要在那時起來呼清氣,沐浴光,總為有益。”寶玉答應是。林公又道:“我有一句話,要和你説,總沒得空。我看你這些時只顧遊戲三昧,未免把心放縱了。放縱甚易,收斂更難。那呂岩、韓湘諸先輩也何嘗不玩,只不要將身心命之學丟在腦後方好。咱們在仙界中立足最難。一墜落了又得到塵世間去,不知受多少罪,轉多少劫,方能復位呢。”寶玉聽了悚然道:“我近來空的時候也還温習些靜功,只貪玩在所不免。姑爹是疼我的話,我緊緊記住就是了。”如海又和他談些道門的玄妙,如何鳥伸鳧浴,如何猿行鴟視,如何百化,如何龜息。寶玉聞所未聞,非常佩服。將近晌午,寶玉向林公道:“那邊午飯預備齊了,請姑爹早些去吧。”林公便同寶玉往赤霞宮。問知大家已到園裏,便從山徑行去,直至結霞山館。
林公是初次來此,先在廳外靠着欄干看了一回園景,見廳前一片平台,都是白石砌成。正面對着一座玲瓏山峯,高若聳霄鬥,其旁無數奇形怪狀的劍石山峯。望下去花樹蔽虧,樓台迤麗。再下便是一片明湖。林公笑道:“這裏雖不如延青閣看得遠,卻是背山臨水,也佔全園之勝。若遇雪天月夜,在此憑欄遠眺,唱蘇長公的水調歌頭,那才真是神仙境界呢!”又瞅着寶玉笑道:“人要置身高處,才能把那些富貴聲華看得似浮煙淡霧。若身入其中,便不免為物慾所蔽,哪怕絕大智慧的人,也不易打破此關。”寶玉知是對自己下的砭,心想姑爹素來不大發言的,怎麼今天變了碎嘴子,只得應道:“姑爹説得是。”林公廳上走去,見抱柱上也有一副集句對聯是:“時聞水聲,一障湖邊看未遍。誰會憑欄意,平生魚鳥與同歸。”原來是寶玉集的句子,卻是賈珠寫的小篆。那廳屋七間三進,旁有房曲室,從一段雕花門扇通過去便是兩間舍。賈珠和湘蓮、秦鍾都在那裏,林公先和他們見了,説了一回話,然後走到廳上,只見簾垂玳押,座設珠茵鼎薰百合之香,注長生之酒。賈母、賈夫人已先就座,左邊尚虛一席。
賈母道:“姑老爺這邊坐罷。”林公尚在推讓,賈母又道:“姑老爺是成了仙道的,他們又都是晚輩小孩子,有什麼客氣的呢?”寶玉請示了賈母,便吩咐擺飯。眾姐妹也依次敍坐,侍女們上起菜來,雖非常美。席間寶玉敬了酒,又要鴛鴦行令。賈母道:“咱們聽戲要緊,那一來就耽擱不少工夫了。”一時席罷,大家漱茶散坐,寶釵、黛玉又和、香菱、尤氏姐妹在廊下眺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