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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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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呢?因想起江西這位瑞久帥是做過江寧藩台的,同老翁於財政上頭很有點密切關係。到了那裏,他不好意思不另眼相看。

任天然、郅幼嵇、全似莊幾個江西的闊人,這回又都在上海混了,自然也可以照應照應,不如指省江西罷。就託袁子仁替他上兑加三班捐指省,又託他致信廣東號裏,把那邊存帳結了過來,一面打電報叫他內侄猶子燕把他妾送回上海。原來他在谷埠船上已納了一位小星,名叫鑰紋。他這內侄卻至今尚未娶,倒也不覺得鰥況之苦,袁子仁就約他今天晚上到袁寶仙那裏吃酒,增朗之答應了。這天袁子仁請的是任天然、王夢笙、曹大錯、達怡軒、管通甫。到了六七點鐘的光景,主客陸續到來,只有增朗之還未到。任天然同管通甫談起説:“吳伯可得了姜堰厘金,有信來約我去玩玩,我倒想去走一趟。”達怡軒道:“那真是個好地方,泰州風景本佳。一過南門,那些雞犬桑麻、小橋水真如世外桃源。海安、姜堰、白米,田土沃饒,風俗純樸,要在那裏卜居比我們通州好得多呢!我也想去走。我們何妨結伴到了蘆經港,如果天晴靜,我們就在那裏下船,你由通州而去,路也極便,冬天水小到了如臬都要換船,這時候還可以一船徑到。若是到蘆經港的時候,遇着陰雨大風,我們就不去冒那個險,同了你到鎮江,由仙女廟內河而去。我不過多走兩天路,好在我也沒有甚麼要緊的事。”王夢笙向着任天然笑道:“恐怕媚香不見得肯放你去。”任天然道:“我昨天已經同他説明,好在我由江堰就從鎮江回九江一轉,見了大小兒再到上海進京,也不過三四個月事體。”説着那增朗之匆匆跑來,也不及同大眾招呼就望着袁子仁説道:“我那指省你已經託他們填了實收不曾?”袁子仁道:“我先頭已經去説過,大約已經填了。”增朗之道:“我還要改呢。”袁子仁道:“你同任天翁他們諸位做同寅豈不好,怎麼你又三心二意起來?”增朗之道:“不是我三心二意,我才在傅京堂那裏,看見上海道里送來的電傳閣抄,瑞大帥外署兩湖總督,我指江西原是為他,不如就改了湖北罷。”袁子仁道:“那麼我替你寫個條子去改,就填好了也沒有甚麼要緊,我的增大人不要發急。”增朗之然後同大眾相見。袁子仁寫完了改指湖北的條子,送與增朗之看過,然後叫人送去。順手就寫局票發出,起了手巾,大家入席。顧媚香頭一個先來,管通甫道:“曉得任大人要動身,所以格外親熱,明兒任大人走了,看你怎麼好?”顧媚香道:“就是人家家主公也有個出門的時候,那有甚麼要緊。”王夢笙望着顧媚香拿手在臉上颳着道:“公然就認做家主公了。”顧媚香打了他一下道:“你專會捉人家的白字。”不一時局已到齊,那楊燕卿坐在曹大錯的背後,恰好同增朗之對面,兩人眼睛直望着增朗之看。看了半天,拉着曹大錯問道:“對面坐的那位可姓增?”曹大錯與增朗之雖初次同席,卻在別處會過兩面,就答應道:“是的,你也沒有同增大人同過枱面麼?”楊燕卿道:“我枱面上沒有見過。”嘴裏説着,那聲音竟有些岔帶着哭音。曹大錯正在不解,望他看着,只見他向着增朗之道:“增大人你可是通州的增二少爺?”增朗之十分詫異,也望他看了一看,説道:“阿啊,妹妹,你怎麼會在此地呢?”這楊燕卿止不住紛紛淚下,一面嗚咽着一面應道:“怎麼不是,你害得我好苦啊,我今生還會見得着你,也算夢想不到的。”增朗之道:“我何嘗不記掛着你,你怎麼會進這道門檻呢?”楊燕卿道:“一言難盡,慢慢的告訴你罷。”坐客皆為不解,問其所以,兩人都説是表兄妹,從小在一塊的,到如今已十多年不見面。曹大錯看兩人光景,曉得必不止於表兄妹,若無枕蓆之愛説話不會如此懇切,就説道:“這是難得的,增朗翁先轉了局,今天就翻過去,請我們吃一台會親酒,我就此印。”説着,把楊燕卿的金豆蔻盒子送了過去。楊燕卿、增朗之兩人正中下懷,自然沒甚推辭。兩人到了一處拉着手,又是哭。管通甫道:“他鄉遇故知最有趣的事體,不必哭了。”兩人勉強忍住了淚。楊燕卿望着孃姨説道:“你先回去告訴我娘,説通州的增二少爺來了,叫他趕緊預備一桌酒,大家就翻枱過來。”説着,那眼淚又朝下淌,看的人都莫名其妙。

大約不獨當時房裏的客人、倌人、孃姨、大姐不知底細,恐怕看書的一時也還想不起來。

原來這楊燕卿就是龍玉燕,他那娘楊四姐又叫羊媽媽的就是楊姨娘。自從龍伯青被惠蔭洲辭了館,攆他離開通州,他就搬到揚州住在馬市街一個小巷裏。那曉得女人家的身體,同男人家的守一樣,男人家做官做幕,只要得過回非分的外財,就時常想這飛魚兒吃,再要收手也就不能。女人家只要偷了一兩回野食,這口味吃開了就時常想嚐嚐新,再要歸正那是萬萬做不到的。況且他們嘗的野味,是龍伯青睜着眼睛叫他們吃的,並且靠他們發的財,比那偷來吃的更覺肆無忌憚。這楊姨娘、水柔娟、龍玉燕三人到了揚州,終倚門看街,粘花惹草。就有許多遊蕩子弟,來同這三位不要花粉身的佳人親近親近。這龍伯青本是縮頭慣的,也還沒有甚麼不能相安。有一天,水柔娟的兩個情夫因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