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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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熱刺痛,忍不住出些許清淚,順着光潔的側頰滑落。
回首過往種種,此番竟是蘇巽首次以如此主動的姿態靠近。
周身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在歡叫,顫慄的觸驚心動魄,這一刻他簡直大氣也不敢出,唯恐驚擾了時光,教那人猝然遠離。
他面上晶瑩的淚滴如此刺目,蘇巽中微慟,伸手輕柔拭去段雲泱眼角的淚滴,卻冷不防被對方一把握緊了手腕。
呼因洶湧的情緒而斷斷續續,段雲泱眼前濛,竭盡全力控制身體的顫抖,他沙啞着嗓音,喃喃道:“阿巽……你這樣靠近我,可有準備好?”是了,縱然心底千般甘願萬種柔腸,他卻深刻地知曉,一時的歡愉從來許不了長久,所以為的生死相依,往往淪為隻影煢煢。
他堅信自己的判斷,蘇巽對他絕非情愫淡泊,心中潛藏的真意甚至比他猶有過之。
但親近共處,二人之間卻彷彿總有一層望不見的隔膜,可親暱温存,卻輕易無從逾矩。
他段雲泱生為軍中驕子,身經百戰閲人無數,自然對情有不同見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但若無從傾心託付,神魂相依,便與那水情緣、徹夜風一般無二。
此時便是縱情聲,又有何意義。
隨着他話音響起,蘇巽動作一頓,面容上血頓時水般褪去,身子發軟,緩緩坐倒在一旁。
方才他一時意亂情,虧得段雲泱一語驚醒夢中人,這才能險之又險地將事態挽回。
劇毒無解,危機未除,自己又有何資格連累段雲泱一同受苦?
那人是他少時晦暗記憶中為數不多的明媚光彩,是他備受煎熬時神的支柱與救贖。
倘若不能將心中情完整純粹地奉獻而出,便是段雲泱情願接受,他也受不住強烈的自責與自厭。
形如游龍,心若琉璃,他又怎生捨得以殘破之身,玷污這樣的美好?
脊背發涼,全身的氣力彷彿被瞬間空,蘇巽緩緩滑坐在浴池一隅,抱臂躬身,垂下眼睫。
段雲泱默默凝望着他,長久未得到一句迴音,瞭然的輕嘆不由逸出嘴角。
心中酸楚與悵恨兼而有之,更多的卻是**蝕骨的痛苦,以及對眼前人呼之出的憐惜。
他竟這般教人心疼……
“阿巽。”半晌,段雲泱主動湊上前去,取下架上的軟巾遞到他手中:“易容製劑留在臉上難受得緊,麻煩你幫我洗去,可否?”蘇巽循聲抬起眼來,秋水濛濛的眸子竟然微微發紅,淡緋的瓣也被咬得蒼白失。
段雲泱心中鈍刀滾斫般地痛,面上卻不動聲,仍是帶着淺笑閉上了眼。
柔軟的布巾終究還是蘸了熱水,開始在他面上温柔擦拭。
細緻受着與那人手指肌膚不時的相觸,段雲泱輕嘆一聲,語調忽而轉為嚴肅:“你今參加武試,可有察覺些許異常,例如某些頗為怪異的考生?”
“確實如此。”蘇巽的語氣已完全恢復了平時的清冷淡然,仿若方才無事發生一般:“你身在西域有所不知,梁國秋試名為平民選拔,實則同樣是宮中安勢力的良機。”
“武試雖能角逐出武藝謀略皆為上佳之士,朝廷卻難以確保這幹人等的安全可靠,因此便會在考試過程中安排特殊的考生加入,人們常常稱之為‘種子’。”
“種子?有意思。”段雲泱眉梢輕挑,嘲諷地笑了笑:“怕是宮廷內部培養的暗衞一類,負責將所謂的不安因素滅除,再借秋試之機謀個一官半職吧?”蘇巽頷首,輕嘆道:“正是如此,‘種子’們往往為宮中高官乃至皇室近親培養的勢力,秋試時潛伏在考生中,負責將其中資質卓絕者、身份者一一通報備案,自身則獲得極大概率通過初試的便益。這在梁國已不算是秘辛,百姓們心中有怨,亦是敢怒不敢言。”
“這梁國,真是荒唐得很……那你今可有發覺這類人等?”腦海中登時浮現出徐平之的身影,蘇巽沉片刻,終是緩緩點頭。
與此同時,梁國皇宮內。
一人正低着頭在宮中迴廊快步穿行,巡邏的衞隊遠遠望見,正阻攔,他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塊硃紅令鑑出示,隨後抬起頭來,青衣廣袖,眉目清雅。
正是徐平之無疑。
見巡邏官員恭敬地俯身退開,徐平之也不作停留,繼續向宮闕深處走去。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他才在一間幽暗的宮舍前停下腳步,四顧一週確定身遭無人,這才放輕手腳步入房中,將門扉掩緊。
屋舍門窗緊閉,牆邊卻裝飾着造價不菲的夜明寶珠,將屋內映照得通透明朗。
前方一人正負手而立,徐平之心跳如擂鼓,暗自深深了口氣,一下襬雙膝跪地,鄭重道:“小人徐平之,拜見陛下。”面前之人正是平深居簡出的梁帝,只聽得他輕嗤一聲,卻不回頭,僅淡淡地道:“小七,朕不喜歡你這副樣子,你知道該怎麼做吧?”絲絲冷汗沁出徐平之的額角,手掌同樣因緊張變得濡濕,他卻沒有半分猶豫,徑直撫上耳後隱秘的凸起處,發力向下撕拉,便將一張□□生生揭了下來!
若説此前呈現在世人眼中的是一張書卷氣極濃的清秀面孔,面具下的容顏則可以濃墨重彩來形容。
眉如點漆,妙目含情,瓊鼻高,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