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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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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緣分盡了。他的格和夫人很像,小小年紀就有勇氣扛起一家子的生計,我養他幾年,他也照顧了我幾年,算是兩清了。”

“我早看出他不是能安安心心做一輩子糊塗人的子,他還那麼小的時候就敢出門賺錢,天生就是要做人上人的,我們在他身邊不過是拖累他,況且他身世如此,就是叫他安於平凡,他也忍不了幾年。”這個女人看透了自己養育了幾年的孩子的靈魂:“他心裏有一團火。”梵行察覺到她只是需要一個聽眾,也樂得不説話,任由燕母自由發揮:“大師雲遊四海,見識廣博,又看中了啾啾的天分,願意收他做學生,信女不盡。啾啾還小,無論是要報仇還是要走一條別的路,我總希望他能平安順遂,不要這麼小就憑着一腔熱血做出決定。”

“大師渡人無數,能否帶啾啾離開京師,四處看看,等他見識多了,到了做決定不會後悔的年紀,再讓他回來?”這些話裏熬着一腔慈母的心頭血,一字一句都滿是煎熬的愛意,梵行聽完了她的話,神動容:“阿彌陀佛,女施主慈母之心,貧僧豈忍拒絕?”燕母鬆了口氣,狀似無意地問道:“大師來找我們,是得了誰的囑託嗎?”梵行再次搬出了那套糊燕多糖的説辭:“故人所託。”燕母想了想:“這故人,是與燕家有舊?”當然有舊,要是沒有聯繫突然託人找才叫奇怪吧,梵行於是回答:“確是有舊,關係匪淺。”燕母這回沉默的時間更長了:“這位故人,可是燕家的血脈?”梵行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然而他的沉默也彷彿給了燕母一個答案,她瞭然地點點頭,不問了。

清透,照在溪水上,像是灑下了滿把的碎銀,她不問了,梵行倒是有了問題:“前幾次相見,女施主對啾啾掛心得很,便是昏沉夢中也聲聲切切喊着啾啾,不願他離開你身邊,貧僧冒昧,可否多問一句,您口中喊的那個啾啾,是貧僧的學生,還是您的親子?”燕母的腳步一下子停下了,她的臉有些蒼白,避開梵行的視線,強顏歡笑:“當然……當然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當初婆婆帶走他,我為此傷心了這麼多年,久久不能釋懷……”梵行“哦”了一聲,轉身沿着河岸繼續走,聲音波瀾不興:“貧僧方才還心中疑惑,若您疼愛養子至此,怎會放心隨意將他給貧僧,原來是貧僧誤會了。”跟在他身後的女人身體一哆嗦,手心出了一層汗:“……不,我不是……”她咬住嘴覺有些口乾舌燥,心中有股燥鬱之氣升騰上來,讓她渾身不安。

梵行還是不緊不慢地説着:“不過説到啾啾出門賺錢,貧僧有個小疑惑,當初燕夫人沒有轉女施主錢財金銀以照顧他長大嗎?聽燕姑娘昨晚的話,貴家不應當窮困至此。”女人正心煩意亂,話走得比腦子快,口而出:“二郎好賭,家產多半被他賭完了,若不是……”她的話戛然而止,眼珠微微顫抖着,似乎有什麼森冷的東西要從口破出,讓她本能地屏住了呼

梵行重複了一遍:“好賭。”他抬頭看着那輪不甚圓滿的月亮,眼角漫上了一點慈悲如蓮花的笑意,聲氣温柔:“好賭之人絕不會無故停手戒賭……女施主,可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燕母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這個身形纖瘦拔的僧人,有那麼一瞬間,她從這個清透悲憫的僧人身上,知到了某種高高在上的、令她到恐懼的情緒,她下意識地迴避了這個問題:“昨晚?不……我昨晚睡得很早,什麼都沒做。”梵行沒有回身,輕柔地戳破了她單薄的自我保護:“不,女施主你忘了嗎,你出來尋過貧僧。”女人的瞳孔一縮,臉上出一絲茫然和驚駭:“我……出來過?”梵行道:“是啊,出來過,並且也是在這條溪邊,女施主還記得什麼嗎?”

“也是在……這條溪邊……”燕母的眼神漸漸放空了,她眼神時而混沌時而清晰,呼也急促起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發着顫,忽然抬起,對着站在溪邊的梵行脊背用力一推!

毫無防備的梵行被她大力一推,直接滑進了溪中,這條溪兩岸極高,好似一條深幽幽的谷,他反應極快地單手攀住了岸邊,腳尖下就是湍的水面。

饒是被忽然推入了生死險境,梵行面上也是靜謐平和,眉眼裏不見絲毫驚懼憤怒,只是靜靜望着燕母:“女施主為何要害貧僧?”渾身哆嗦得厲害的燕母這回反而鎮定下來了,她低頭望着梵行,一張蒼白的臉上鑲嵌的一對眼珠子明亮灼熱得駭人,慢慢彎下,伸手去掰梵行的手指:“你要帶走啾啾。”梵行冷靜地説:“這是女施主的請求。”燕母深了一口氣:“不,就算我沒有這麼説,你也會帶走他的……你就是來找他的,那個故人——”她將一張蒼白得可怕的臉湊近梵行,幽幽地問:“那個人,是不是燕憑欄?”梵行掀起眼皮,尚且一言未發,燕母就從氣管裏擠出了兩聲搐似的笑:“我就知道!只有他!燕家遭了難,主家都沒人了,分家也落魄得不得了,只有他!他早早背叛了主家,現在平步青雲當了大官,他是不是要把啾啾送給皇帝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