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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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糾用舌頭把草莖撥到左邊,又撥到右邊,舌尖頂着腮幫子鼓出一個滾圓的包:“唔……你説這種奇奇怪怪聽不懂的話的時候就很拿手誒。”梵行一愣,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燕無糾歪着頭瞅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青澀稚的小臉上擺出了大人的嚴肅表情,準備從另一個方向進攻展開第二輪談判。
與此同時,剛剛醒來的燕母正與燕多糖坐在一處,手把手教她怎麼刺繡。
昔鐘鳴鼎食的大家族裏出來的管家娘子,就算不是專門的繡房裏出身,掌握的技術和眼光也比尋常農婦優秀不少,用來教一個燕多糖是綽綽有餘了,母女二人頭碰着頭,低聲絮語,氣氛倒是温馨非常。
一片梅花的花瓣逐漸立體飽滿起來,燕多糖按照母親教的又下了一針,猶豫了一會兒,旁敲側擊問道:“娘,昨晚……你睡得怎麼樣?”燕母的針穿過綢子,聞言抬頭看向女兒,茫然地眨眨眼:“昨晚……好的,怎麼了?你睡得不舒服?”燕多糖迅速低下頭避開了母親的視線,含糊地説:“也不是……我昨天糊糊,夢到你出門去玩兒了……”燕母愣了一下,而後笑起來:“傻孩子,真是睡糊塗了,娘不是一晚上都在家嗎,你是夢了吧。”燕多糖沒有立刻答話,過了半天才説:“可能是吧。娘,那個師父……好像知道些什麼的樣子,昨天一直在給我們説燕府的故事。”燕母停下針,輕輕拍了下燕多糖的額頭:“他知道什麼了?我們不過是尋常貧苦人家,有什麼值得人家惦念的?好好走針,這件喜事蓮蓮能進三錢銀子呢。”燕多糖囁嚅着嘴還想説什麼,最終沒有説,乖乖巧巧地順着燕母的指引將注意力放到了繡品上。
一旁的燕母手裏是一件更為繁複的喜鵲登枝,她走針的速度很快,但在燕多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之後,她的手腳漸漸慢了下來,將若有所思的眼神放到了遠處。
燕無糾在破廟裏纏着梵行鬧了一會兒,又被梵行按着頭學了些字,扁着嘴將這些字死記硬背住了,一被放開就哧溜一下彈起來,如泥鰍入海,瞬間跳到了梵行的掌控範圍外:“我記住了記住了,下午捻閣要擺台子呢,我去幫忙,順便蹭點飯,明天見啦和尚!”小孩中氣十足的聲音不消片刻就遠去了,梵行教他認字唸書,也教他什麼是常人眼裏的禮義廉恥,卻從來不曾阻攔他去那些花街柳巷,燕無糾依舊要四處奔波找活兒幹,不過比起之前,無需惦念燕母的治病錢已經讓他鬆快了許多。
花街夜晚開張,從落熱鬧到天明,下午就要開始準備晚上所需的各吃食佈置,燕無糾常常去幫忙跑腿兒,運氣好能混上幾枚銅板,還能撈幾個饅頭包子回家。
這活兒要一直到入夜才結束,大堂裏翻枱的速度很快,燕無糾有時要足足忙活上半夜,一刻不停地東奔西跑,給小廝姑娘們傳東西,還要臉上帶笑討人喜歡,嘴甜會來事,又得注意不被客人瞧見,工作量大得很。
窈知道有些客人有喜歡小孩的變態嗜好,便總是急着打發燕無糾早早離開,但有時候人手不夠他被留下也是常有的事。
燕多糖熬了藥讓燕母喝下,見天晚了燕無糾還沒回來,就有些坐立不安,但燕無糾三令五申不許她去接他,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去那種地方會遇上什麼,正在天人戰,燕母先出聲了:“啾啾有説什麼時候回來嗎?”燕多糖皺着眉:“沒有……他總是這樣,回來得時早時晚的。”燕母站起來:“我去接他。”燕多糖下意識就要反對,燕母好聲好氣卻不容置疑道:“我會去拜託那位師父同我一起,你在家好好等着。”聽到這裏,燕多糖要反對的話就沒有出口,如果是那位師父同行,那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燕母披着漸沉的夜敲響了破廟的門,朝昏黃燭光中看過來的梵行鞠躬施禮:“梵行師父,信女有一事相求。”梵行看着她,先是兒子求他,現在又是做孃的來求他,這一家人還真是心有靈犀。
他這麼想着,站起來去扶燕母:“女施主有話直説。”燕母的眼神往外看了看,面上呈現出一點猶豫之,梵行會意,這類有心事難以啓齒的香客他遇見的多了,方丈教過他一個對話模板可以往裏套用!
於是他踏出廟門:“小廟清貧,一旁景卻還不錯,女施主不若邊行邊講?”二人沿着破廟旁的小路慢慢往前走,耳邊聽得溪水潺潺,燕母沉默了許久,第一句話就是個驚天霹靂:“啾啾不是我的親子。”梵行眼簾一動,沒有説什麼,燕母見他這個反應,心中明白了大半:“大師果然知道了,是糖糖昨晚説了什麼吧?這孩子年紀小,沉不住氣,有什麼就説什麼……”她閉上嘴,又嘆了口氣:“啾啾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今天和以往很不一樣,到底還小,心裏也藏不住事,我養他幾年,他心裏想什麼,我大概還是知道一些的。”她都知道了,梵行是個不會説謊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也不再隱瞞,坦誠地點頭:“他都知道了。”燕母出了一個苦笑:“我本想一輩子不告訴他,將他當做我的孩子養大,可是他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那也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