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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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的。”
…
…這得煩成什麼樣啊。楊晏初往前湊了湊,就着任歌行的手叼走了那遺世獨立的胡蘿蔔,順手把剝好的一瓣橘子進任歌行的嘴裏。
任歌行嘴裏全是東西沒法兒説話,含含糊糊地嗯嗯了兩聲外加眨了眨眼表示謝,然後就轉過去了。
世事就是這樣,你看他風姿迢迢少年劍俠,多少男男女女望着他的背影心生綺念寤寐思服,結果這人只顧着為了躲一胡蘿蔔轉着圈兒吃捲餅。
氣人。
走到晌午,三人隨便找了家館子打算吃點東西,剛剛坐下,點的東西都還沒上齊全,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悄悄地,步履有些蹣跚,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任歌行一行人身邊。
任歌行從她一進門就注意到她了,愕然道:“姑娘……”還是那個賣花的姑娘,坐在那兒腿直抖,氣都還沒勻,任歌行一頭霧水,給這姑娘倒了杯茶,看了看四周,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姑娘搖了搖頭,兩指把茶杯推遠,道:“任大俠,你是任歌行任大俠吧?”任歌行:“……你怎麼知道。”姑娘説:“混街面的,小女子算是消息不靈通了,才認出是您,”她瞳孔都在細細地抖,兩手指扣在桌上,是個不願鬧出大動靜,用手指代替腿下跪的手勢,低聲道:“救我。”
“求您救我。”任歌行頓了頓,道:“怎麼説?”姑娘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我落此地受這兒的地頭蛇控制已經兩年了,我自己沒法擺,只求您能把我帶到蘭陵,蘭陵地方大人多,去那兒沒人再能找得着我。承您這個人情,離開了這兒,我給您當牛做馬。”任歌行沉半晌,道:“姑娘,冒犯説一句……你這麼説,我們沒法信。”姑娘苦笑一聲,道:“早料到您會這麼説。不差這一會兒,小女子名叫段西泠,您去官府看一眼我是不是在逃的案犯,有沒有案底一看便知。您若再不信我,”姑娘從懷裏摸出任歌行的荷包,“這個還給您,您就找個暗處看着,這兒的地頭蛇是個七尺來高的胖子,您瞧見他因為我今天一分油水都沒撈着揍我一頓也就明白了。不怕污髒了您的眼,”姑娘一挽袖子,出一條傷痕累累的胳膊,晃了晃紫黑帶血的烏青,無奈道,“任大俠,要不是因為這個,誰願意做這種事兒,就求求您帶我一程,送到蘭陵,要我怎麼報答您都行。”任歌行皺眉道:“他打你?”段西泠道:“我只求您能帶我離開。”任歌行喝了口茶,道:“從這裏到蘭陵,只有兩三路程。”這話中口風便是鬆動了。楊晏初心中暗歎,任歌行這麼個人,裴寄客他都能伸手拉一把,更別説一個滿身傷痕的姑娘楚楚可憐地哀求他帶她一程,他做不到坐視不理。
於是楊晏初道:“三兩的光景……”李霑馬上説:“舉手之勞的事嘛。”任歌行有點想笑,還有點心酸——李霑這麼個從前大户氏族的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這麼伶俐地看人眼了。他颳了一下李霑的鼻子,道:“那就趕緊吃,吃完趕緊走。”段西泠從偷錢到求救,言語間一股塵灰裏打滾的老練油滑,這會子聽見任歌行終於鬆口,一下沒繃住,眼淚終於刷一下淌下來了,連哭也是悄悄的,連噎聲也沒有,掉了兩滴眼淚趕緊用袖子抹了,道:“謝謝您。”
“甭説謝不謝的,”任歌行道,“後我若再經過蘭陵,記得請我吃飯。”姑娘破涕為笑道:“好嘞。”楊晏初站起身又叫了個菜,幾人吃完之後方才要走,行到門口,有人擋住了去路,那人七尺來高,腦袋大脖子,像個臭水溝裏變異出來的胖頭魚,一見任歌行三人品貌衣着,本來兇悍的神登時一變,嘴裏那些不乾不淨罵罵咧咧的也收了,繞到段西泠背後捏她的肩,邊捏還邊來回摩挲,狹暱地笑道:“哎呀……我説小丫兒跑哪兒去了,原來是……哎呀,哎呀,真是長本事了,那兄弟我就不打擾了,丫兒你好好陪陪客人——”
“這位兄台,”任歌行打斷他,用筷子頭點了點胖頭魚的指節,“這是家妹。”
“哎呦,”胖頭吃痛縮回手,一邊甩手一邊笑道,“妹妹好,妹妹好啊。”任歌行不是很想搭理他,只道:“都吃完了嗎?吃完走吧。”段西泠就像個影子一樣亦步亦趨地跟着任歌行上了馬車,任歌行翻身上馬的時候那胖頭終於覺出來不對了,在下面問:“公子這是要把她帶到哪兒去啊?”任歌行回道:“四處逛逛。告辭。”胖頭道:“哎……”一騎絕塵哪還聽得到回話,馬一撂蹶子,揚了一路的塵與灰。
車裏本來只坐了李霑和楊晏初,再加一個段西泠難免顯得擁擠,姑娘也不多話,安安靜靜小心翼翼地坐着,楊晏初彎下拖出來一個藥箱,道:“段姑娘把手臂上傷口一下吧,用那個綠的小瓶子裏的,不容易留疤。”段西泠搖頭道:“不必了,一點小傷,用不着這麼名貴的藥。”
“隨便用。”楊晏初説完也不再多待,掀開了簾子,探出上半身,任歌行頭也沒回:“幹嘛?”
“我想和你坐一起。”楊晏初説。
“你在車裏坐着,在外面喝風回頭別再着涼。”楊晏初終於找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