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頭吃虧。”小貓啃魚乾啃得不亦樂乎,任歌行撓了撓她下巴,眼裏出笑意。
他轉過頭,小聲笑道:“哎,你看她這樣像不像你?”楊晏初:“……喵?”任歌行後腦勺的筋一跳,走過去一把抱起楊晏初,倆人笑着鬧着進了後院。
子平靜又荒唐。
前幾年他們天南海北地玩了一大圈,走到浮玉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冬,山冷翠,輕雪紛揚,兩個人凍得指尖冰涼,隨便找了一家酒館歇腳。雅間裏暖烘烘的,兩杯黃酒,兩個人靠在一起擠着吃一個燙手的荸。來的人不多,老闆親自掀開簾子送了一碟點心。路上行人三三兩兩神散淡,楊晏初推開窗户,去接飄飛的雪花,轉過頭來,看見任歌行正支着額頭看着他笑,眼睛裏輕塵落盡,有山海來歸。
他們走過洛陽的萬花,喝過巴蜀的烈酒,看過北的星星,會過齊魯與桂林的親朋,此時共同想起在兗州九死一生的兇險夢境中,楊晏初曾經抱着任歌行説過的話。
我們去一個冬天有雪的地方吧。
好。任歌行曾經那樣答應他。
也就是那時候,他們有了安穩的心。
小茶樓的後院東邊任歌行種了點番茄和小黃瓜,枝枝蔓蔓葉葉藤藤地探出身子,和楊晏初種的凌霄和梔子糾纏在一起,在絢爛的早和寧靜的初秋,開花又結果,一年又一年的來來回回中,漸漸難分彼此。那些糾纏擁抱的扶疏花木靜靜地長在窗下,在每一次的晨起與午睡中,對親手種下它們的一雙人投之以温柔的凝視。
後來撿了小貓,湊成一家三口。這丫頭忒瘋,十分熱衷於在兩個人睡覺的時候在屋子裏跑來跑去,在任歌行和楊晏初身上跳來跳去,或者執着地分開擁抱的兩個人,往他們中間鑽,每每頂着一臉貓醒來的時候他們總是哭笑不得,楊晏初拎着大咪的後脖頸,點着她鼻子訓幾句,大咪意意思思地哼哼一聲,鑽進任歌行懷裏。
任歌行一邊擼貓一邊樂:“你跟她置什麼氣。”楊晏初藉着這事撒嬌:“我訓幾句還不行?我是失寵了嗎?”
“天地良心啊。”任歌行摟着貓湊過去親他。
親了一嘴貓。
李霑經常來信,沒什麼大事,絮絮叨叨地能寫四五頁紙。每次他們都笑着看,只有一次,任歌行沉默了。
李霑在信中説,那京畿的雲中任氏家主,在任歌行禪位寧安之後的第三年突然自請卸任,對外稱是歸隱山林,可李霑説,雲中家主曾經的幾位肱股不允許他離開京畿,幾乎算是軟了。李霑在信中猜測,大概是任逍在城門一戰之後仗着曾經助過五州盟,手越伸越長,結果寧安給雲中施了壓,又或者是當年他的所作所為,終於東窗事發了。
任歌行久久沒有説話,半晌,把信折了折,放到專門給李霑存信的一個小箱子裏,和之前李霑的諸多絮絮叨叨家長裏短的信混在一起,沒再看。他晃到楊晏初身邊,慢慢地喝一杯今年的新茶。
聿白和秋月也偶爾來信,告訴他們兗州的酒釀成了,沒事兒過來喝。
沈執玉前幾天直接給他倆寄了個大椰子。倆人對着個腦殼一樣的大椰子又愁又想笑,最後任歌行是拿展眉劍砍開的。這是來到這裏以後,展眉劍第一次出鞘。就為了砍個椰子。
展眉劍攏共在這兒出過兩次鞘。第二次出鞘是在去年。任歌行作為二掌櫃,到山上圍觀人家採茶,下山的時候碰巧遇見一隊獵户,又跟着人家打獵。大概是任歌行除了大咪和任何小動物都犯衝,好幾十年不遇一次的野豬讓他們給頭碰上了。當時那幾個獵户嚇得臉都白了,山上地形又複雜,剛扭身想跑,那個不顯山不水的二掌櫃身形如電,幾步上前一個鞭腿踹在豬腦袋上,然後青光一閃。
快得獵户直到看見地上呲血的野豬屍體才反應過來,方才那是二掌櫃身上背的劍出了鞘。
目睹這一幕的獵户回家把這事描述得添油加醋繪聲繪,他們説這個神神秘秘的二掌櫃大概不像他們之前所猜測的那樣是個金盆洗手的刀客,他很有可能,是個殺豬的。
後來入冬農閒時節,有人閒下來去聽書,那説書先生拖了好幾年終於更新了,終於説到城門之戰以後,任大俠帶着瀕死的小楊公子遠走崑崙,再歸來的時候,左手只剩四手指。沒人知道那個遙遠的西北高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聽眾也知道説書先生在一本正經地瞎編——那先生説任歌行用一手指給小楊重塑了身。
那農户突然反應過來——浮玉樓的二掌櫃,左手也是個四指兒呢。
也姓任。
後來就有人傳開了,這浮玉樓的兩個掌櫃,八成就是傳説裏那兩個歸隱的俠客,前幾年連年戰亂,如今好不容易太平,可以把先前幾年的事當故事聽了,閒下來的人總是跑到浮玉樓去,半真半假地問那些與任歌行有關的往事,那些事太離奇,人們半信半疑,問起來兩個人也只是笑而不答,太陽下頭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漸漸也就淡了,兩位掌櫃的身份,從此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一樁大家心知肚明的懸案。
他們倆養的貓又生了一窩崽。相的鄰里家有個小姑娘,八九歲年紀,天天跑到他們家看貓,嘰嘰咕咕地跟貓説話,到了吃飯的點兒,要麼就在任歌行楊晏初家蹭飯,要麼就心不甘情不願地被爹孃拎回去。又是一個安靜的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