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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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過徐州地界要先過安慶府,他們從婺州出發,坐船前往安慶。
天氣悶熱,是暴雨的前兆。楊晏初閒着沒什麼事幹,支了個爐子煎茶打發時間。那火苗細細的,淺翠的茶水如同船下水波,咕嚕半天才徐徐地冒一個泡。
“你娘説徐州有李家親信,讓咱們到徐州可以稍作休息。”任歌行挑開船篷的簾子看了一眼外面道,“李夫人臨了替你謀劃安排得妥當至極,不過我看,還是別去了。”李霑正盯着楊晏初煎茶時候一截細白的手腕發呆,隨口乖乖巧巧地説:“那便不去了。”楊晏初將煎好的一盞茶遞給李霑,自己有一搭沒一搭地給爐子扇風,道:“為什麼?”
“為什麼?”任歌行涼淡地笑了笑,“當年李氏也算是世家大族,趨炎附勢者自然不在少數。如今樹倒猢猻散,誰知道這親信靠不靠得住,還是他另外有所圖謀,咱們不趟渾水。李夫人未嘗沒有想到這一層,能把你放心託付,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我實在信不過。”李霑沒什麼別的想法:“那不去便不去了罷,怪怕人的。”楊晏初將茶盞遞給任歌行,被他擺了擺手拒絕了:“扇半天風累不累?你自己喝罷。”楊晏初便笑笑,將茶盞湊到邊喝了一口,一直以來,任歌行的畫風似乎與這詭譎險惡的世道格格不入,只道他赤子之心不染紅塵,原是早已看透涼薄。
一個人是怎麼做到看遍世間不堪之事,仍然可以如此一腔熱忱的?
“你看我幹什……”任歌行突然臉一變,側了側頭,道,“不對。”有人來了。
任歌行把手按在劍上,正凝眉靜聽來人方位,突然聽得“噌”的一聲,任歌行饒是內力深厚,心脈也狠狠一顫,李霑慘叫一聲護住心口倒在榻上,楊晏初本就心脈不足,直接一口血吐進了茶裏。
那是琵琶當心一畫,四弦齊鳴之聲!
任歌行幾乎立刻反應過來了來者何人。
妙音鳳袖!
怎麼連他都來摻和這事?任歌行按劍起身,扭頭道:“把耳朵捂上!”
“等等!”楊晏初將捂着耳朵的手張開了一條小縫,強忍着心口劇痛道,“不對……他的琴聲不對!”
“對不對你都別聽!”任歌行覺得自己再聽一會兒心肺都要被摧折碎了,沒工夫跟他扯別的,挑了簾子朝外眺望,只見茫茫煙水,寬闊江面上相對兩葉扁舟,鳳袖就在對面的小舟裏,躲在暗處以琴聲攻擊,任歌行不得不忍着四肢百骸翻江倒海的疼痛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仔細聽聲辨位,鳳袖杜鵑啼血一樣的一聲絞弦,任歌行頭嗡的一下,有血線細細地順着嘴角淌下來,他勉強聽清了鳳袖所在方位,將手中飛刀甩了出去——叮地一聲。琴聲滯澀了一瞬,復而又起!
任歌行明白了,鳳袖是在拖!他在暗處,自己在明處,一擊不致命,只會被琴音所傷消磨內力,鳳袖是想活活拖死他!
任歌行咬了咬牙,側耳聽着鳳袖變換的方位,飛刀如箭矢星一樣了出去,這次琴聲停滯的聲音略略長了些,可是細碎的輪指仍然沒有停歇,附骨之蛆一樣折磨啃噬着任歌行的心脈,任歌行能覺到鳳袖已經受傷,可是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了,任歌行心下暗驚,心口絞痛摧折更甚,不明白鳳袖為何一定要拼個魚死網破。
那琵琶聲調漸漸高昂,正是銀瓶乍破之時,任歌行突然聽得一聲尖鋭刺耳至極的聲響,利刃割開綢緞一樣打斷了鳳袖的琵琶曲,他一回頭,看見楊晏初正披頭散髮,拿着他束髮用的髮簪,在煎茶的銅爐上狠狠一劃!
那邊廂鳳袖的琵琶驀地錯了幾個音,被楊晏初捉到了破綻,嘈雜地打亂了他的彈奏,壓着他每一次要起勢的前一個拍子打斷他,鳳袖的彈奏很快就全亂了,任歌行不需要更多的機會了,他摸清了鳳袖所在方位,吒然風聲破空——小舟裏傳來一聲悶哼,而琴聲終於停了。
任歌行了口氣,足尖輕點盪開船頭,躍至對面小舟上,挑開了黑的幕簾。
鳳袖雙肩血如注,右手釘着一枚銀亮的飛刀。
鳳袖一身紅衣,像朵妖嬈無格的芍藥,細長的雙眼眼角飛紅,殺意圖窮匕見,他見任歌行進來,竟不躲不閃,放棄了自己的琵琶,十指成爪向任歌行而來。
任歌行乾脆利落地一劍挑斷了鳳袖的手筋,鳳袖雙手立廢,竟一聲不吭,面痛極,倒在血泊中。
任歌行又是惑,又是震驚,他蹲了下來,問道:“兄弟,接個活兒罷了,這麼拼做什麼?”鳳袖痛得牙關都在發抖,眼中狠戾殺意卻刀一樣往任歌行身上扎,他咬牙道:“裴寄客的腿……是你廢的?”
“且慢!”船外一聲斷喝,裴寄客鬼魅一樣出現在船頭,他步法極輕盈,來往起落竟沒發出一點聲音,他默默地擋在了任歌行和鳳袖之間,道:“任大俠還請劍下留人。”
“他武功已被廢了,如今比常人還不如,我本來也沒想要他命。”任歌行道。
“是麼?”鳳袖冷笑道,“可我遲早要你的命。”鬼手平裏鬼魅一樣的妖異難測一下子就繃不住了,他怒吼道:“你少説兩句!”鳳袖冷哼了一聲,不説話了。
任歌行心道這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