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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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嘆了口氣,説:“我本人,讓車撞了,嘎嘣一下死了,咔嚓一下活了,從共產主義接班人變成封建大地主家的崽子,你聽不懂就算了。”楊晏初的確是沒聽懂,無言地拍了拍沈執玉的肩膀。二十多年的生活告訴他,永遠不要覺得一個人在瞎扯淡,他可能只是經歷了一些你沒法想象的事。
沈執玉搖了搖頭,笑起來。他長得年輕清秀,看着比任歌行還要小兩三歲,這一笑,眼角突然顯現出幾絲淡淡的紋路,才讓楊晏初猛然想起,他已經三十歲了。
沈執玉説:“算啦。晏初,不管怎麼樣,我覺得我們算一類人。”楊晏初點了點頭。沈執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哼着歌出去了:“身前身後事茫茫……”身前身後事茫茫,話因緣恐斷腸。
吳越山川尋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
説話已是夕陽西斜,羹飯已,四人且飲,且笑,且醉。多少傳奇故事化作笑談潺潺去,説到杯盤狼藉,月燦星稀,四人眼裏都有醉意,滿屋的飯菜混着酒的香。沈執玉把頭靠在劍秋的肩膀上,糊糊地摟着他,説:“你們……三月三來就好了,能聽他們唱大歌。姑娘的嗓子真亮,特別好聽。”劍秋低下頭撥小少爺的劉海,他也有些醉了,平時決計不會説這話:“你聽姑娘唱歌?”沈執玉嗤嗤笑:“你吃醋啊?你又不肯唱。唱一句,我聽一輩子。”任歌行笑道:“三月三……那時候,正打仗呢。”沈執玉從劍秋身上出溜下去,把腦袋紮在桌子上笑:“都過去啦,那時候真不太平。”楊晏初説:“現在這裏還好嗎?聽説前段時間巴蜀和桂林匪患猖獗,小霑他們正謀劃剿匪呢。”此話一出,劍秋和沈執玉同時一僵,沈執玉趴在桌子上,豎起一大拇指:“原來是你弟弟的人在剿匪啊……都過去了,子會越來越好的。”劍秋低垂着眉目,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他的後背,然後抬起頭對任歌行和楊晏初説:“想去哪裏玩,都可以問我們。”任歌行點了點頭。沈執玉打了個嗝兒,説:“嗯嗯,我和小秋剛來這的時候,把這裏玩了個遍,想去哪兒,我們帶你們。”他笑起來,“真是神仙眷侶啊,哪天我寫傳奇話本子,就寫你倆。”任歌行笑着握緊了楊晏初的手,説:“怎麼不寫你和劍秋呢?”
“我們的故事啊,太簡單,寫成戲文,兩摺子就演完了……後來就都是尋常。”他有些醉了,撐着下巴傻笑,那雙清澈像少年一樣的眼睛在任歌行和楊晏初的身上轉,半晌,他笑嘆道:“我能看出來,你和小楊什麼也不缺,只缺尋常。”這話説得任歌行和楊晏初心裏同時一動。不多時撤了席,任歌行和楊晏初宿在小客房裏。桂林濕熱,牆壁塑得很薄,隔音不是很好,加之酒喝多了人睏乏,楊晏初和任歌行都不再多言,準備躺下睡覺。剛吹了燈沒多久,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像什麼東西突然被碰倒了,任歌行和楊晏初同時睜開眼睛。沈執玉在隔壁懶懶地哼了一聲,隱隱約約地説:“不用管……老吳頭家的貓也不是第一次大晚上的來咱們家串門……”劍秋低聲説了一句什麼,起身推門出去看了看。過了一會兒轉回來,先去跟沈執玉説了一句,然後敲了敲客房的門,低聲道:“是隔壁的貓,沒事,睡吧。”任歌行應道:“知道了,你們也趕緊睡吧。”劍秋轉身離開了。那邊不多時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沈執玉説:“我就説是貓,你還老不放心……睡吧……”一時又靜下來。任歌行把楊晏初往懷裏摟了摟,桂林之夏的夜晚連風都是熱的,任歌行摸了一把楊晏初的後背,薄薄一層汗。低聲嘆道:“我們得住得再往北一點,桂林到底太熱了。”楊晏初嗯了一聲:“再修個小院子,種點兒花。”
“……我其實想種點大葱辣椒小柿子什麼的。”
“……也行。”
“再養幾隻雞。”
“好。”
“別養狗了吧……狗不喜歡我,我見過的所有狗,看見我都罵罵咧咧的。”楊晏初撲哧一笑:“那就養貓。”
“貓行,你想養就養。”任歌行抱着他,心像把新雪,被一種温柔綿軟的力量,一點一點地壓踏實了,發出咯吱咯吱痠軟的聲響。他想起酒桌上沈執玉説的那句話。那句話説得很含蓄,後半句含而不,他們什麼都不缺,只缺尋常。
五六十年,柴、米、油、鹽、他,那不僅僅是尋常,那是幸福。
番外二,完。
作者有話要説:下一個番外,鬼手鳳袖。
第66章番外三(一)相見歡這段故事不大適合説書,適合在戲園子裏講講,搬到戲台上呢,起承轉合又太不合時宜,總錯一步。您且看大幕拉開,濃妝豔抹的角兒跑過圓場堪堪一定身,叫好聲震得房蓋響,暗處的樂師西皮水地拉了好幾遍過門兒,突然月琴崩了一弦,甕子走了一個音,後台的熱茶漸漸涼下去,這就是這故事的開頭。
小鳳兒在鏡子前坐着,很矜貴的姿勢,昂着頭,面無表情地勾臉,讓人站在身後貼片子,頭片子一層層地勒,把他本來就細長的眼尾吊上去,像只才化人形的狐狸。戲班子的班主站在他身邊,哈着湊近他的耳朵,語氣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