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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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竿。
觸手冰涼,冷淡的温度沿着掌心直抵天靈,虞長樂的心緒這才真正恢復了寧靜。
他想了想,忽然冒出了一個點子。虞長樂沒吵醒敖宴,赤着腳從牀上跳了下來。在碧落山時,他就經常不愛穿鞋在溪中的石頭上跳來跳去,因此練無比,提着鞋子飛快地走出了房門,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經過這個夢,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去問問——這間房子裏的非人之物,有沒有看見到底發生了什麼。
虞長樂套上鞋子,穿過花廊,直奔白天看見過的伊小姐的屋子。
夜晚的伊府格外空曠陰森,月光照在灰白的石磚上是淡藍,院子裏樹影婆娑,不時有風吹花木的沙沙聲。
木門緊閉,上着鎖。虞長樂試探地推了推,默默鬆手,念道:“對不住了,明早我用復原符給你修好。”説完,便上手一發力,生生地把鎖從門上剝了下來!
若是有旁人在,怕是要目瞪口呆。
他輕輕把鎖放在一旁,墊着腳從門縫裏溜了進去,從間摸了張燃燈符來,以靈力點燃。
晃動的白焰照亮了一角,虞長樂輕手輕腳地轉了一圈,看清了房間的全貌。這裏意外的乾淨,除了有些傢俱蒙着白布,和一間常住人的屋子幾乎沒有區別,可見打掃的細緻。
他走到屏風後的梳妝鏡前,翻找出一盒胭脂。
“咔噠——”忽然,房門動了一下。虞長樂頭皮一炸,迅速熄滅了燃燈符。四圍靜得可怕,落針可聞,他背後全是冷汗。
面前斜放的梳妝鏡反着窗外的月光,朦朦朧朧地照出了一道人影。
第8章陣成幻出虞長樂屏住呼,向陰影裏邁了一步。幾乎是同一瞬間,那人也説話了。
“誰?!”虞長樂因這悉的聲音愣了一下,道:“阿苓?”
“……”黑暗中,矮些的影子開口道,“虞公子?”阿苓點燃了燃燈符,白焰照出了他的面容。他有些無語,走上前確認了確實是虞長樂,才道:“怎麼是你?你怎麼也來了。”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虞長樂反問道。他觀察了一下,只見阿苓換了一套夜行衣,但那暗紋彰顯着它的昂貴。難為他大半夜溜出來還記得換衣服,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
阿苓沒來得及答,就又聽到了一道涼涼的聲音:“這裏倒是很熱鬧。”是敖宴的聲音。
虞長樂、阿苓:“…………”好了,這下全都湊齊了。
敖宴並未束髮,隨意地披着深藍外袍,敞開的中衣領口出了鎖骨與形狀優美的肌。只是他臉並不好,紫藍的眸子裏盡是不耐煩。
“你發現我走啦?哈哈哈……”虞長樂虛弱道,“怎麼發現的?”
“還能怎麼發現?當然是聽到的。”敖宴黑着臉道。
“我錯了!”虞長樂晃他的手臂,“敖宴?宴宴?澤殿下?二殿下——”他至今幹了那麼多壞事還沒被師祖和阿藍打死,就在及時服軟和撒嬌賣痴。
敖宴臉緩和,了額角把黏在他手臂上的虞長樂推出去:“賣乖!算了。是我近來本就睡眠差,與你無關。他呢?又是來幹什麼的?”
“我是想看看,鬧鬼是不是這伊小姐……”阿苓説到一半看到虞長樂眼中的訝,提高了語調,“這麼驚訝做什麼?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人死前若心有不甘,就有可能化為厲鬼。怨氣越大,氣越重。伊小姐是纏綿病榻、不治而亡,猜她死前心有戾氣是正常的推論。
而鬼陰氣最重,伊小姐又是女子,若真化作了鬼,只要稍施加以符咒便很有可能有月的深夜顯形。顯形的地點當然也就是她死去的這間屋子。
虞長樂卻笑了下,道:“伊小姐不會化為厲鬼的。”他又放了幾張燃燈符,符紙漂浮到空中,幻化成了幾盞小小的燈籠,散到了房間各處。如同飛舞的蝴蝶,灑下如星的細碎光點。
“因為她是個很好的人。”虞長樂輕聲重複了一遍白天的話。
敖宴聞言,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眼中的這間屋子,是什麼樣?”燃燈符棲在虞長樂身旁,點亮了他的眼瞳。霜冷的月華匯聚在他眼中,倒映出了另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鏡前的胭脂盒裏躺着一個半透明的小人兒,睡的正香,身上蓋着一片柔軟的紅花瓣;牀簾下的銀香薰球呼般散着淺淺的靈氣;以及這扇屏風,都讓虞長樂覺得親切。
“這裏有伊小姐的器靈。”他看向手中的胭脂盒。
這間屋子裏充斥着的,是不能看見、卻能知到的東西,玄奧而無聲地在虞長樂腦海中織出了伊小姐的氣息。
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雖是誇張的寫法,卻也體現出靈師對周圍事物的影響。尤其是靈師的貼身武器和靈器,是最易生出懵懂的靈智的,就如同虞長樂手製的堪輿鈴。
伊棟樑身體康健卻天資平平,沒想到他的親妹妹身體孱弱卻天資奇絕,真是造化人。伊小姐不是靈師,可她的温柔和天生的靈氣卻也將這間她待了二十幾年的屋子影響了,將這些本就工細作打造出的器物化出了器靈。
甚至死後三年靈氣都未曾完全散絕。
“這麼神奇?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出。”阿苓舉着胭脂盒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麼特別來。
虞長樂道:“嗯。我也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