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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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説那白鹿夫諸只受了兩天就瘋了,再疊加八倍——連神仙都得瘋了吧!
年輕侍衞不敢想了。他厭惡地打量了一會兒那怪物,想隨便把它的草料糊過去,卻忽然聽到了風雪裏送來一點聲音。
“那邊是什麼動靜?”年長侍衞抬頭看了一眼,道:“呷,我怎麼知……”他話沒説完,就僵住了。
只見遠處棺材似的塔,突然斜向出現了一條裂縫。那是一條金的裂縫,宛若金滾燙,逐漸擴大,如蛛網般蔓延開去!
“怎、怎麼回事?”年輕侍衞嘴發白。
一種極恐怖的威壓從百花塔的方向擴散開來,好似有一個什麼怪物甦醒了過來。他腳都在打戰,忍不住要跪下,但恐懼的聲音卡在喉嚨裏一個字都發不出。
緊接着,他就看到了這輩子裏最不可思議的場景。
百花塔身整個爆裂了開來!
巨大的爆炸聲,年輕侍衞耳邊充斥着噪音,他的眼睛失明瞭一瞬,像有一把烈火潑到了他的眼球上,灼熱而刺痛。
熱撲面而來,隔着十五里,卻依舊炙熱。侍衞聽到身邊的前輩似乎在大聲喊着什麼,但聲音被沒,他一個字也聽不清。心臟如同被攝住,這驚魂奪命的一剎那過後,他終於看清了面前的場景。
成千上萬的火像下雨般,密密麻麻地飛到空中而後落下來,濺落在白雪裏,百花塔已經夷為平地。身邊的年長侍衞被砸中,已經死了,紅紅白白了一地。
“啊!!”年輕侍衞不可抑制地驚恐大叫起來,跌坐在地。
萬千嘈雜之中,他倏爾聽到一聲清脆的金屬音。
叮。叮。
空曠而優雅。
那聲音彷彿是從地獄而來的,侍衞脖頸僵硬,風雪裏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形,漸漸清晰,來到了他的面前。
説是人應當並不準確。儘管這個青年有一張極漂亮的臉,哪怕世上最妙的丹青聖手,從他如畫的容顏上都挑不出什麼錯來了。
但他眼尾卻隱有金閃過,額上兩隻尖角,身後連着一條魚一樣的金尾。青年身段薄削,還沒離少年人的青澀。
這樣大的風雪天,他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看不出材質的白薄衫,赤腳踩在雪地裏,兩片勝雪的白袖在風中舞動。
青年脖子上掛着一條繩子,下端沒在了衣領裏。
那雙血的眼睛冷冷地自上而下打量着他。
快逃!
快逃!!
侍衞身上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塊骨頭都在發出驚恐的尖叫,讓他快逃、快點逃。但他卻動彈不得。
這青年的腳腕上有一段鐐銬,上頭符文全部熄滅,已是一塊廢鐵了。
剛剛那金屬之音,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他是從血池裏爬出來的惡鬼……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鬼!
“錦官在哪?”他聽到了青年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温度。侍衞牙關打戰:“在、在……”侍衞頭腦裏一片空白。青年忽而微笑了起來,豔過桃李,他説:“不知道嗎?那抱歉了。”
“我知道!!我知道殷主上在那裏!”眼看青年的手就要掐上自己的脖子,侍衞陡然爆發出求生本能,吶喊道。
“説。”青年微笑着道。
“我告訴你!!你別殺我、別殺我……”侍衞一把鼻涕一把淚,抖抖索索地説了殷子聞所在之處。
在過程裏,青年一直是含笑地看着他的,那雙桃花眼讓人有種温柔的錯覺。
“原來如此。”青年笑意不變,“謝謝了。”——這是侍衞在世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籠中的怪物看到朱衣侍衞的身體軟倒在地,脖子被折成了一個不正常的姿態。他盯着屍體看了一會兒,猛烈地撞擊起鐵籠來,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求生,還是求死?”那青年道,卻好像覺得自己説了句好笑的話,嘴角勾了起來,陰鬱輕佻,“求生別找我,死我倒是能給個痛快。”怪物磕了個頭。
青年走近了,一道劍光出現在他手中,恍若神蹟。
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你配得上這把劍。”*虞長樂有些難以分辨自己在想什麼、説什麼了。
好像總有人在替他説話。
噬了那麼多靈力,那麼多魂魄,那麼多命。它們變成了無數道聲音和無數張臉,擠在腦海裏,一會兒是渙方君,一會兒是那隻三眼狐,一會兒又是什麼陌生的臉。
在哭,在笑,在叫他替自己走出去,在向他索命。
他定了定神,把這些殘象從腦海裏壓下去,回到了面前在做的事上。
“往這裏走。”殷子聞低聲道。
殷子聞脖子上橫着虞長樂的化虛劍,走在他前面。十分馴順,沒有一點反抗,簡直不像個被綁架帶路的人。
他們所在之處是一座佛窟,處於仙府山大大小小的佛窟中的一座。
仙府山為鍾氏故地,鍾氏雖為靈門世家,其仙府山卻是同時有道教和佛教的痕跡,道觀不計其數,佛塔也不計其數。在鍾氏鼎盛時,這兩教並存之景讓世人稱讚其包容並濟,能兼天下,仙府山佛門也盛極一時。
如今鍾氏不復存在,香火也都冷落了下來。
長長的石道兩側,成千上百的佛陀石像自上而下望着虞長樂和殷子聞。
鍾氏的佛像雕造就算不是最好的,那也一定是最好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