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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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染上了血。血滴落在雪白的花朵上,孤徘徊浸了血,相繼盛開,綻開花心的紅。
在過程裏,渙方君能清晰地察覺到對面虞長樂的靈力逐步提升。他果真天賦卓絕,生死之戰裏在一次一次地突破自己的瓶頸,臻於至境!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天地都失了。
忽然,渙方君腳步踉蹌了一下。他竟然是先出頹勢的那一個。
“很好,”他温聲道,“繼續。”眼前已經有一點模糊了,今天他也是拿出了全力。渙方君眯起眼睛,想打量清楚面前的少年人。
太像了。
可又一點都不像。
同樣是天才超羣,但這個年輕人卻是渾然天成的純善,眼神清澈,沒什麼驕傲,自然也少了自己的那一份鋭氣。可是這樣也很好,讓每個和他接觸過的人都忍不住對他心生好。
自古以來,有傷仲永之説,也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之説,這個少年人……應當能夠逃這些定語吧?
渙方君依稀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往。
都説人死之前回憶如走馬燈,果真如此嗎?
他是父王的第三子,比兩個哥哥小了一輪,卻比他們都驚才絕豔。父王也最喜歡他,在他啓蒙後表出了才華後更是如此;母后也更喜歡和他説體己話,下人們也都更喜歡這個温和的三殿下。
他生來就習慣了萬眾矚目。
他成人後,便與兄長理念不合。兄弟鬩牆。他以為一切都唾手可得,卻沒想到王位之爭,他輸了。連父王都沒有站在他這一邊。
意氣之下,他自請出北海,將自己的名字從譜牒上劃去,要做一個逍遙散修,四海遨遊。從此再無北海三殿下。
龍豈池中物?
…
…數年徒守困。
年輕時的意氣之爭,代價竟然這樣大,大到他本承受不起。本來不及等,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恍惚中,渙方君想起了一首詩。年輕時他曾笑自己絕不會有這等心事,思鄉之情與他無緣。只要個逍遙快活。如今將死之人,那詩卻浮上心頭了:旅地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悽然?
…
…
故鄉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①霜鬢明朝無一年。
終是要客死他鄉了。……“錚!”第十印,斷空!
一把完整的長劍凝聚出實形,燦燦奪目,如之灼灼。
一劍定勝負!
對面的少年沒有哭,可眼中卻已盈滿了哀傷。渙方君笑了一下,他想説,別傷心,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一死。
但他沒有説出口,只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中冰涼。那把趨近於完美的斷空長劍,已然穿透了他的膛。
第十一印,歸寂。……魂魄體而出。萬籟俱寂,歸於虛無。
*塔身開始崩塌,業火噬了一切。石塊落入了血池中,很快就被灼成一縷白煙。滿池殘肢,這裏怎麼看都不像還有活人的樣子。
然而,一隻白皙的手從血池裏伸了出來,撐在了池邊岩石上,青筋分明,纖細薄削。
緊接着是一條如雪堆砌的胳膊,白玉的肩頭,烏黑的青絲,浸透了血的白衣。
一股龐大的力量,從血池裏爆發開來!
金的紋路自皮膚上蔓延,猶如古老神秘的圖騰。姿容無雙的青年睜開了血的雙眸,金的尾巴自尾椎延伸而下,纏繞在腳踝上,兩隻燦燦如金鑄的角生在他的額上。
※※※※※※※※※※※※※※※※※※※※①《除夜作》高適別擔心,宴宴不會有事的。
今天這章聽着《starsky》純音樂碼的,啊。
第60章乍是秋悲“你説那塔裏現在怎麼樣了?”桃花窟,百花塔十五里之外。
“探頭探腦地打聽什麼呢?小心觸了主上的怒。”那座百花塔現在已成為人人都不敢提的忌。不知裏面的人觸犯了什麼忌,主上將整座塔封閉,血池自上而下傾倒於塔中,整座塔都化作了一座熔煉爐。
此刻距離封塔已經整整四四一十六天,百花塔靜如死寂。
兩個朱衣侍衞小聲對話。年長的那個望了一眼窗外的雪。峯頂常年積雪,哪怕山下是,這裏都仍是萬里冰封。
從這裏能看見那兩座雙生子一般的高塔,漆黑,彷彿兩座棺材。這裏是離塔最近的落腳點。
“我就問問……”年輕的侍衞嘀咕了一句,“誒,你怎麼沒拿草料?”年長侍衞道:“忘了。”他們面前是一隻鐵籠子,裏頭關着一隻看不出人形的東西,依稀是個人。它或者他見二人來了,發出怪叫,尖鋭的爪子伸出籠外。
“怪噁心的。那就不給了吧。”年輕侍衞道。他出了會兒神,口而出,“……你説,那是什麼覺?”年長侍衞踹了一腳鐵籠子,讓那怪物安靜了。他奇異道:“什麼什麼覺?”浸泡在岩漿裏,是什麼覺?
從皮到骨一點一點被腐蝕,是什麼覺?
血化為殘渣,痛得喊不出來是什麼覺?
“沒什麼。”年輕侍衞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打個冷戰,覺骨頭縫裏都在疼。
那……
一連這樣,一連十六天是什麼覺?
如果有幸死不了,有人能扛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