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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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在下一次撞擊中出來,愛德蒙的聲音輕鬆地穿透了一切。
“對,我為你到驕傲。”第九章——“今死守此城之人,永為兄弟。”少年跪坐在街邊,街道在燃燒,周圍盡是烈烈的火聲,他的目光停滯在虛空中,不看、不想,就那樣跪坐着,聽着周圍人們的尖叫,聽着刀刃砍入血的聲音。
他們在“死去”。
他這樣聽着,聽着,然後有清晰的腳步聲傳來,它準確地走向他,周圍的火焰沒有模糊對方的目標,少年的視線漸漸聚集,他抬起頭,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另一個少年的身影。
坐在地上的束着白髮,向他走來的散着黑髮,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走過來的那個少年問他:“你真的要放棄他們麼?”天草沒有、也無法回答。
這裏死去的人,都早已榮升主之天國,那裏人們喝着羊,吃着鯨魚,談論着過往,平靜怡然,沒有任何人需要痛苦,沒有任何人悲傷。
天堂存在嗎?
如果不存在,那就靠自己的雙手去造出來。如果雙手做不到,那麼聖盃可以。
他信仰中的那個天堂屬於在這裏死去的人們,他不再計較他們的死,是為了在人間築構天堂——這已經和他最初的信仰背道而馳,那些修建通天之巴別塔的人被神明懲罰,妄圖將帶着原罪出生的人直接置於天堂而不加考驗的,就是徹底違背神明的意志。
可是,神是仁慈的。
神明的威嚴不容人登天挑釁,但神從最開始就給出了無限的進步的可能。
rememberthetruththatoncewasspoken牢記那個早已被揭示的真理、toloveanotherpersonistoseethefaceofgod.
唯愛人者得見上帝。(*)黑髮的少年在他面前停下。
火焰在他身後升騰而起,將他髮絲的邊緣模糊。
“天草時貞,”他又問了一遍,“你要放棄他們麼?”
“神已經寬恕了一切。”天草輕聲回答,對方貼近他的臉,那尚且白皙稚的面容沒有憎惡或是憤慨的情緒,只是輕聲道:“那是神的事。”白的手貼在他心口,像惡魔伸出利爪,又像天使的翅羽在他面前展開。
“那是神的事。神會原諒,而人不會。你可以放下你的仇恨,但你有什麼資格去替他們原諒?”他霍然直起身,抬手側立,讓天草看清剛才被他擋在身後的景象:火焰中無辜的少年從街的這頭逃到街的那頭,然後有武士正面上,飛濺的血從他脖頸處向周圍擴散,無頭的屍首倒在街邊,武士拎着他的頭顱向前,火焰將天空映為活動的剪影畫,紅、橙、黃、還有遠處的藍。
神是否在俯瞰這場景呢?
這一切,也算是他對塵世的考驗麼?
“你是戰鬥的引領者,你可以忘卻被殺死的仇恨……”那聲音被熱吹得縹緲,火星濺在天草身邊,在他眼前熄滅,“但他們呢?他們做了什麼?你的家鄉、你的父兄、你的戰友、所有在今天為了你那一句話、為了所謂的天堂奮鬥的人——他們的死,你有什麼資格去原諒!”當然沒有資格、人最多隻能寬恕加諸於自己身上的不公,卻沒有資格去原諒發生在別人身上的苦痛。
那些在死亡前依舊鎮臂高呼、相信着他們可以帶來神蹟的少年能為他們復仇、相信他們的死並非毫無意義的人,他永遠沒有資格,替他們原諒。
“少在這當聖母婊了。”黑髮的少年再次在他面前蹲下,注視着他的臉,用近乎悲憫的語氣,“神早就不存在了,死後才到來的正義毫無意義,如果它真的是正義與慈悲,那就別在一切無可挽回的時候姍姍來遲——那樣的遲到的正義,本就不叫正義,只是活着的人的隨口瞎掰!它維護的永遠是活人的利益,死人早就已經不稀罕它了!”他握住天草的肩膀,用力之大讓他的骨節一陣鈍痛,少年的眼睛睜得極大,雙手青筋暴起,“憑什麼!憑什麼去原諒!他們的犧牲,憑什麼就被扔到一邊!寬恕罪人的,也稱得上是神麼——如果神只需要別人的懺悔能寬恕一切,那他毫無底線的善就是真真正正的罪!”
“……不要褻瀆神。”天草的手慢慢抬起,他的手指扣緊了面前少年的咽喉,一點點收緊,一點點用力,掐進他的血。他的胳膊在抖,但手沒有。
“在神面前,萬物都是他的孩子,父親永遠可以原諒孩子。”少年注視着他。那被他扼緊咽喉的少年有着和他一樣的眼睛——甚至是,一樣的,温和的笑容。
如果在笑的那個是對方,那麼他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
火焰在周圍升騰,眼球被灼得滾燙,淚水本能地在眼裏打轉,那種温暖帶了點恍惚,明明是周圍的房屋在倒塌、橫樑折斷、行人奔走的場景,卻又美好得只剩下光與熱度。
搖晃的、令人頭暈的光和影子。
黑髮少年抬起手,安撫着他的頭頂。明明被掐住的是對方,他自己的呼卻越來越無力,那火焰順着他的衣襬向上燃燒,能聞到清晰的蛋白質被燒焦的味道;皮膚上傳來的灼痛莫名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