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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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像不像我們家當初丟了那個孩子?”但許願總是不靈的,命運跑得永遠比願望快一步。胡楊死死抓着銀裴秋的衣服,雙手抖着抓不住,就用牙咬着銀裴秋的領子。他壓住自己的哭聲,可眼淚卻控制不住,如同陡然暴雨,山洪沖垮了最後一道防線。
銀裴秋瞄了眼桌上的資料,“女”這兩個血紅的字眼刺得他眼睛疼:“沒有人會知道。”
“我……不是羞恥她是女,她是我媽。”
“對不起。”因為家裏有個孩子要養,女人哭着求嫖客給錢的樣子,胡楊幾乎都能想象出來。那張漂亮的臉早失去了往的光澤,被生活折磨到滿目滄桑,衣衫不整跪在地上,扒着嫖客的褲子嚎哭:“大哥,你不能這樣啊,我的孩子沒有飯吃了,你給我點兒吧,五都行啊!”出賣體都這麼廉價的年代,再談愛不愛又有什麼意思?
“現在這個年代,也是一樣的。”銀裴秋無力地拍打着胡楊的後背,閉上眼睛深了一口氣,“對不起。”他以為愛一個人必須先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才會囑託幹青山幫忙查胡楊的親生父母。銀裴秋封了個十萬的紅包,那紅包現在就躺在他襯衫口袋裏,可裏面的支票應該早被胡楊的眼淚浸濕了。那孩子哭得好像快斷了氣,像只野獸一樣咬着銀裴秋的肩膀,發自己的不甘和怒火,胡楊問了句為什麼,可是銀裴秋答不上來。
為什麼?他心裏也有一萬個為什麼,但本無法找到答案。為什麼生活總是那麼不盡如人意?為什麼人總是那麼不幸福?為什麼總有苦悶,總有意難平?為什麼自己不能夠表達自己的意願?為什麼沉冤等不來一場洗罪名的雪?
為什麼胡楊這種孩子,會有這麼慘烈的人生?
那時候自己在做什麼呢?銀裴秋想,自己大概是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家裏,聽着母親對着電話又叫又罵,不知道是哪個女演員又爬上了銀建的牀。十幾歲的自己第一次萌生了想當導演的念頭,他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跟父親一樣,一定要拍出好電影,絕不越雷池半步。
命運大概以鮮血畫出了一條紅線,在那個漫天飛雪的夜裏,紅線的一頭被風捲起,從哈爾濱飛到了北京城。
“你知道我在寫的本子嗎?”銀裴秋找不出安的話,“胡楊,別哭了。”是巧合嗎?那個劇本就取自於東三省下崗,主角是個被人遺棄的孤兒,回到哈爾濱尋。如果他想説能不能把胡楊的故事搬上銀幕,現在會不會顯得不近人情?
但胡楊並沒有指責什麼,他抬起頭來笑了笑:“我知道,電影是你的命。哥,想拍你就拍吧。”胡楊低頭撞了撞銀裴秋的肩膀,“痛不痛啊?我給你咬出血了吧?”
“不痛。”銀裴秋把胡楊按進自己懷裏,低聲説,“瘋一次吧。”第四十三章兩碟兒蒜炒仙子,一捧水煮花生,一打啤酒腳邊放,茶几正中一鍋小龍蝦還在汩汩地冒泡。沙發上正看球賽的胡楊整個跟剛才判若兩人,他叼着個龍蝦腦袋就嗷嗷地捶腿大笑,捶得是沙發上一個印子,褲腿兒上一個印子。銀裴秋煙了兩個發現胡楊不叫了,側頭一眼,那死龍蝦的鉗子正準夾在了胡楊的嘴皮上。
他無奈起身一捏,順帶了沾滿醬汁的嘴,放到自己下了手指:“説你什麼好……”
“我説你有潔癖會不會不太好?”胡楊哼笑一聲,看銀裴秋逐漸僵硬,自己紙擦了把手去給來人開門,“應哥!
…
…周,周哥?您也來啦。”周白陶鞋都沒,他還是那一身西裝,銀絲邊兒眼睛泛白光。走進屋也沒給胡楊幾個好臉看,他左手一抬,謝應就畢恭畢敬抵上一沓文件,下一秒這文件劈頭蓋臉就甩在了銀裴秋臉上:“你忘了肖華是怎麼進去的?你還敢遞假劇本?”懵,胡楊完全是懵的。他出自本能把銀裴秋從紙堆裏扒拉出來,想按住肩膀讓銀裴秋別打人,一轉頭卻看到他頹喪地拎起酒瓶喝了口:“我能怎麼辦?”
“小夥汁,看球賽啊?”謝應笑着把胡楊抓過去,貼着他耳朵小聲説,“你導演哥哥在幹傻事,打一打就清醒咯。”胡楊拿起水煮花生咬得汁水四濺:“放,不能打。”周白陶沒空管這邊兒的事,只顧着從包裏翻出幾張打印紙:紙上赫然是二手房車易廣告。他居高臨下睨着銀裴秋的臉,看到胡楊想上來,一腳就給胡楊踢了過去。還好謝應護得及時,腳落在他自己腳背上,嗷嗷直喊疼:“周老師殺人了啊!”
“拍個電影多大點事兒你至於嗎周哥?”
“多大點兒事?”
“多大,一點事!”周白陶扯起銀裴秋的衣領,嫌惡似的看着上面的牙印,“不是老子那天去陪寰宇的老闆吃飯,我還不知道你敢去跟別人籤對賭協議啊?賣了你這套房,賣了你的車還不夠?你還要多少錢?不能拉贊助?”那邊兒正吵着,胡楊才從謝應嘴裏聽出了對賭是怎麼一回事。白話來説就是返利協議,我給你出三千萬,你必須保證八千萬票房才不算虧,沒有的話就得賠到傾家蕩產。很多缺乏資源或者路徑的青年導演到絕路就會選擇籤對賭,賠不起那就只有一條路——自殺。
如果要按照銀裴秋的想法,他這部即將拍的電影預算至少要八千萬,二手房急轉出去頂多兩三千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