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39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覺吐出一口氣,攤上這麼件事也是他今不幸。
殿內門窗四閉,此地並非太后曾經住過的寢殿,處處透着質樸,林然一踏進就覺得憋悶,吩咐人將窗打開,散散氣息,進榻前時,皇帝就醒了。
陳知意本非弱智女,説是鋼筋鐵骨也不為過,她在血雨中走過幾十年,滿身殺戮,殺了不知多少人。她被林然呵斥宮人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睛望她,眸沉沉,也並無病弱之氣,見林然近前,恍然一笑:“你十五歲那年回洛陽,我當你是洛卿轉世,確實動了齷齪的心思。”林然腳步一頓,知陛下口中的‘齷齪’是何意,只是動了而已,並未付諸行動。她在榻前站定時,陛下自己撐着坐起來,臉添了幾分蒼白,並無大病之兆。
她先道:“陛下單純為了舊物而牽動心結?”洛郡主舊物太多,多到數不清,林然不信是為一舊物就使她氣血攻心。
皇帝搖了搖頭,抬首就見林然擔憂的神,面部輪廓像極了那人。她漸漸地回過神來,語氣染了幾分雲端的縹緲:“我見到時間的最後寫下的手書。”
“長樂讓人送給您的?”林然皺眉,細細一想,又道:“她如何得來的?聽説洛郡主的住所燒得乾淨,怎會有隻言片語留下來。”
“她的字、我認識。”皇帝抿諷刺一笑,更顯得幾分無力。
林然不知如何安,餘光掃過一眼,周遭並無手書,退出去讓人去找,皇帝又喚住她:“林然,你可記得林肆對你説的話?”
“什麼話?”林然茫然,她忘得乾淨了。
“他説她有言留下,明皇不死、蘇氏不滅,江山不姓陳,永不可認我,手書上也提到了。”皇帝看着她,體內掀起一番徹骨的痛楚,摧枯拉朽般將她擊垮。
長樂與秦宛極為相似,誅心之舉,讓人厭惡。林然這般想着,便在榻前跪坐下來,揚首望着她:“阿涼説洛郡主是個豪之人,喜歡您,花了五年時間,鐵杵磨成針,讓您心動。她奔襲千里救您,是無後顧之憂,而您不同,您一走,大周的門户就破了,她會體量您。”
“豪?”皇帝喃喃出口,再見林然的容顏,她深一口氣,無力再開口。
林然明媚一笑,故作輕鬆:“她喜歡您嗎?”這句話,好像任何一人都能回答,陳只意不知她何意,躊躇半晌,才點頭。
“她若喜歡您,就會想着讓您好好活下去,帶着她的想法與意志。他黃泉若能相見,您也能無愧於心,有臉面求她原諒。”林然從未見過如此一蹶不振的皇帝,她好像失去鬥志般,也失去求生的想法。
皇帝沉悶不言,透着深深的絕望,林然三言兩語並非神藥,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急躁在心,抓住膝蓋處的衣襟,又道:“林肆説她並非恨您,只是恨自己的無用,長樂殿下此舉,不過是讓您傷心罷了,您若自己亂了,突厥如何退,大周的國門若再丟了。見到她,您如何説?”
“大抵是我無用。”皇帝輕輕一笑,累得眼角滑過淚水,林然動容,上前握着她的手:“陛下,何必妄自菲薄……”
“林然,我累了,你去外間走走。”皇帝拂開她的手,不願再同她説話,尤其是那張與洛卿相似的臉。
林然舌尖苦澀,站起身要扶着她躺下,卻見她自行躺下,並不需要她的幫助,她不知所措,瞧着她漸漸失去血的臉頰,輕輕退出寢殿。
一出殿,臉就沉了下來,眸藴着盛怒,大步往紫宸殿而去,陛下才剛醒來,身旁無手術書,想必還是落在見禮部尚書的紫宸殿裏。
入紫宸殿時,內侍僵持着不讓她進,她目光鋭利掃過一眼:“我是何身份,不該進?”內侍訥訥不敢言,擋着她的手臂又放下,這才放她入內,卻不敢任由她一人入殿跟着。
他是陛下心腹,林然由他跟着,走上御案時,一面問道:“陛下走後,可有人來過?”
“不曾。”內侍忐忑道。
林然在御案上翻找,將摞好的奏疏都一一打開,又小心地放回原位,案牘上沒有找到,她俯身在地上找着。
紫宸殿寬闊,外間的光線照不進來,案牘之下,都是一片昏暗,恰好內侍跟來,她吩咐道:“去、尋盞燈來。”話音方落,就在案下的角落裏看到一角,她伸手拽了出來,字跡不知是誰,然上面殘存了幾滴鮮豔的血,多半是陛下留下的。
手書上所寫的是洛郡主與陛下相識相知到成親的過程,她細細去看,確有陛下提及的那句話,末尾有一句誅心之語:此生最大之錯,就是愛她。
林然的心揪了起來,久久無法回神,誰能接受心愛之人這般的彌留之言。
她長長嘆出一口氣,從容地走出紫宸殿,不知這封手書的真假,思考一番,去找阿涼。
穆涼同她一道入宮,擔憂至微,先去看看她。
林然疾步入殿,卻見至微在榻上睡着,腳步一頓,輕輕走進殿,穆涼見她過來,猜測是有事,小心退出殿來。
殿外殘存幾分綠意,不敵秋蕭索,枝頭上半黃半綠,已然是入冬之景。穆涼無暇觀景,見她手持一物,上透着點點血跡,猜測與陛下有關。
林然站於廊下,屏退伺候的宮人,低聲道:“阿涼可認識洛郡主的字跡?”
“見過幾次,你給我看看。”穆涼不自信,多年前的舊事哪裏能記得清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