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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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姑娘瘋了。”大東碎碎念着,另一隻手也抖出了傀線,試圖去扒屋裏一切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但無論如何,這樣翻找都太慢了。
他的金翅大鵬因為傷口過多,開始顫抖,慢慢變得不受控制。
就在大東焦頭爛額的時候,他餘光裏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白線,縱橫錯着直甩出去,像一張巨大又複雜的網。
明明是最普通的白棉線,卻泛着金屬似的光。
那一瞬,大東忽然想起他師父用一傀線削斷一把銅鎖的場景,當時那傀線也是這樣,像最細的刀刃。
這是誰?!
那一瞬間,大東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他聽見聞時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你的大鵬護一下人。”大東下意識照辦,手腕一轉,金翅大鵬猛地退回來,巨大的雙翅橫向一掃,將周煦、夏樵他們所有人包攏在翅下。
然後呢?!
大東從翅膀縫裏抬起眼,看見黑霧包裹下的那個人,這才終於反應過來——那些閃着寒芒的傀線,居然來自於聞時。
他十指緊繃,手背骨骼分明,那些傀線一頭纏在他手指間,另一頭則死死釘在了四面牆壁、櫥櫃、鏡子、地板上。
就見他手腕一轉,攏了線猛地一拽。
房間裏瞬間響起無數爆裂之聲。
大東終於明白為什麼要讓大鵬護一下人了——金翅大鵬翅膀下,眾人眼睜睜看着房間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在傀線的拉拽下同時炸裂。
一時間、玻璃、木屑、金屬以及磚泥四散迸濺,多虧有大鵬翅膀擋着,否則,在場的人渾身上下都留不住一塊好。
這個動靜實在太大,沈曼怡都愣住了。
尖叫和哭聲驟然停歇,那些氣勢洶洶的黑霧在那一瞬幾乎靜止,像雲一般浮在聞時四周。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牀、沙發、鋼琴……幾乎所有重物都被震得挪了地方,除了牆角的幾個衣架有個支撐,還勉強站着,輕一些的東西全都“人仰馬翻”。
聞時抬起手背,擦掉了側臉被黑霧劃出的一道血印。目光四下掃了一圈,找尋着沈曼怡的身體。
“那邊。”他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謝問指着某一處角落説。
聞時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詫異於謝問居然還在這裏站着,沒有躲進大鵬的翅膀裏。
但下一秒,他就被看到的東西引走了注意力。
謝問所指的地方,那個被周煦、夏樵和孫思奇擠過的沙發正堪堪壓在一片翻絞隆起的地板上。
那片地板在一片沉寂中,嘎吱嘎吱地響了幾下,終於不堪重負垮塌下來。於是那張沙發也轟然落地,因為猛震了一下,沙發底下的縫隙裏忽然多了一片黃。就像是誰的衣服滑落下來。
聞時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沈曼怡的裙子。
房間裏再度陷入死寂,個子小小的沈曼怡就站在聞時身前,一動不動地看着沙發。聞時皺了一下眉,正要再抖出一傀線去拽沙發,卻聽見謝問温聲説:“別拽了,我來。”房間到處都是斷裂的木板和碎裂的玻璃渣,謝問踩着那些狼藉,腳步卻很穩。
他掀開那層蒼白的罩布,布上是積年已久的塵埃味。他半彎着,伸手卸了厚重的沙發墊,出墊子下小姑娘圓睜的眼睛。
她被摺疊着在沙發底下方形的木框裏,手臂抱着膝蓋,以一種極沒有安全的姿態蜷縮着。
腐壞的程度比他們看到的沈曼怡還要厲害,幾乎已經辨不清模樣了。
那個鵝黃的蝴蝶結就攥在她手裏,攥得死死的,確實很漂亮,是小姑娘會喜歡的式樣,只是血斑駁,散發着一股難聞的氣味。
但謝問沒有皺眉,也沒有像平時咳嗽一樣抵着鼻尖。
他只是垂眸看着,然後把那個蝴蝶結了出來。手指佛掃過的瞬間,斑駁血便不見了,蝴蝶結驟然變得乾乾淨淨,只是落了一層淺淺的灰。
謝問直起身,往沈曼怡和聞時的方向走回來。
身後的沙發年代已久,又承載了一個小姑娘太多年,終於在斷裂聲中散了架。那一團裹着破舊連衣裙的軀體滾落出來。
在那個軀體悶聲落地的同時,謝問看見聞時伸出手,擋住了身前那個小姑娘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以前的某一個籠,也是滿目蒼夷,只是比這遼遠得多,也寂靜得多。
那應該接近傍晚了,到處都是昏暗的金紅,像沒有退盡的血。
聞時手上纏着就地取材的雪白綢帶,指纏得很緊,末尾被扯過,鬆鬆地垂掛着。他個子很高,頭髮束得一絲不苟,明明衣袍和綢帶上都沾着狼藉的血,卻顯得乾乾淨淨。
謝問過去的時候,看到他蒙着一個老人的眼睛,垂眸抿着,將蜿蜒成河的血遮擋在外,冷靜可靠。
那一瞬,謝問終於意識到,那個小時候被他捂着眼睛護着的人,已經長成了高山霜雪。
第38章跳樓沈曼怡覺眼前多了一抹白,那是一隻很好看的手,手指上纏繞垂掛着乾淨的白棉線,輕飄飄地掃過她的鼻尖。
那隻手並沒有直接捂上她的臉,沒有碰到她的皮膚,而是隔着幾毫釐擋在她眼前,懸得穩穩的,一點都不抖。
她記得教書的李先生説過,這叫端方和分寸。
他們以前總是不懂,姊姊妹妹追逐玩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