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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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成片的長明燈火,隔着幽暗狹窄的長廊,遠遠地看着這裏。
聞時停了步。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臟倏地跳了一下。
他在黑暗裏眯了一下眼,想繼續往前走,但腳步卻沒有動。像是在等着什麼人,又好像不是。
過了片刻,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
是謝問。
他一路過來都沒有出聲,繞開地上的門板和鐵楔時也沒有開口。這種安靜和沉默有種微妙的曖昧,但只持續了很短的幾秒。
“怎麼不進去?”謝問終於還是出了聲。他朝房間裏看了一眼。
聞時沒答,只是捏着蠟燭燈抬腳進了屋。
他試着按了兩下開關,房間裏的燈果然毫無反應,只能藉着蠟燭燈那點微弱的光來看東西。
謝問跟在後面進了門,也四下掃了一圈。
聞時給他照了一下腳前的路,忽然問道:“你為什麼過來?”謝問動作頓了一下。他走到牀邊撥開帷帳,又把牀頭櫃往外拉了一下。彎撿起夏樵口中的記本,這才説:“不放心,來看看。”他隨手翻了幾頁,拍了拍灰,把記本遞過來。
“不放心?”聞時看了對方一眼,接過本子,“不放心什麼?”他用空餘的幾手指撥着頁面,剛撥兩下,蠟燭燈就被另一隻手接了過去。
謝問握着蠟燭燈在聞時身邊站定,一邊給他照明,一邊低頭看着本子上的字:“我不放心的那就多了。比如……”他眼也不抬,笑了一下:“你弟弟膽子那麼小,萬一你這鎮定都是強裝的,實際上一嚇就沒聲沒息掉眼淚呢。”聞時:“……”他正劃撥着紙頁,翻找跟“沈曼怡”相關的內容呢,聞言手指一,差點撕下半張紙。他默默抬起頭,頂着五分麻痹五分冷的表情盯視謝問:“你在説什麼夢話?”這距離實在很近,謝問低垂的眸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又落回到紙頁上。沒再多看,嘴角卻噙着笑:“嗯,夢話。你忍着點脾氣,別撕本子,這可是重要線索,壞了可就沒了,你賠麼?”聞時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手指又撥了幾下,終於找到了夏樵説的那段。
1913年5月19雨沈曼怡實在是個令人厭煩的姐姐,李先生教背的書,從來不見她念,蔡媽媽教的女工,也從不見她學。只會笑。
她整都在笑,哪裏都是她的聲音,並不好聽,十分吵鬧。她總會痴心幻想一些很無趣的事情,做一些無趣的遊戲。
比如她近兩年就十分熱衷真假新娘的遊戲,扯一段紅牀單,着旁人配合她,盤腿坐在帷帳裏,再叫餘下的人猜誰真誰假,掀她的公主蓋頭,叫她的名字。
猜對了她就笑,猜錯了她會亂髮脾氣,很沒道理。
她拽着女孩兒扮也就罷了,還常拽着峻哥,峻哥人好,不發脾氣,其實都是忍着,因為很沒面子。
我真的受夠她了,一都忍耐不了,想讓她悶一會兒,別笑也別鬧,讓我清淨清淨。
這後面接連兩張都是空白頁,什麼都沒寫,夏樵大概看到這裏就沒再繼續了。
聞時又多翻了一頁,在那背面看到了一行字——我明明把她藏起來了,怎麼家裏還到處是她的笑,好吵。
第34章搞事什麼叫藏起來?藏在了哪裏?
這句話冷不丁出現,真的會讓人悚然一驚。
聞時深深皺起了眉。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記本上的字雖算不上多好看,卻一筆一劃,十分工整,像剛學字不久的人。
用生稚認真的筆觸寫出這樣的內容,看得人實在很不舒服。
聞時抬起頭,正想説點什麼,卻撞見了謝問的視線。只是在下一瞬,對方的目光已經輕掃而過,平靜地落回紙頁上。
聞時怔了一下,抿着薄,也垂了眸。
他拇指捻了一下紙頁。這幾秒的安靜便被突顯出來。
謝問抬起空餘的那隻手,又朝後掀了幾頁紙,才忽然笑了一下説:“你好像是真的不怕。”
“不然?”聞時眼也不抬:“誰吃飽了撐的裝這個。”謝問輕輕挑了一下眉,未置一詞。
他先於聞時翻到最後,指背彈了一下末頁那張紙:“幸好你那個弟弟只翻了幾頁就放回原地了,不然……找到他的時候,可能已經嚇暈過去了。”聞時直接翻到他彈的那頁,就見上面寫着:「1913年5月22晴李先生説家裏有股怪味,他鼻子可真靈。
我午睡的時候摔了媽媽從廣州港帶回來的香水瓶,這下他便換了個事情嘮叨。
他雖讀了很多書,卻並不曉得公平,是個刻薄但愛奉承的人。他常誇沈曼姝哭聲嘹亮,是個健康的姑娘,誇沈曼珊臉圓有福相,誇沈曼怡戴眼鏡有書香閨秀氣,可那眼鏡常丟,丟了大夥都得跟着找,是個麻煩東西。峻哥也跟着他學些書寫,他就是另一副模樣,總是挑刺。所以他毫無來由地誇讚我們,就更使人厭煩了。
蔡媽媽換了地毯都沒能把香水味清理乾淨,李先生下午一直在打噴嚏,齊叔也有些暈,他們夜裏換到了樓下小房間去住。
這樣就聞不到沈曼怡的味道了,我也能多清淨幾天。
只是沈曼怡還是喜歡讓我猜“真假新娘”,以前是白天,現在是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