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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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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吃這個。”聞時答道。

夏樵以為他是挑食,正想再問兩句,就見聞時朝窗邊瞥了一眼,説:“他們不走?”

“你説那幾個吹嗩吶敲鑼的大爺?”夏樵搖頭説,“不走,在這過夜。”聞時:“為什麼?”夏樵紅了臉皮,支支吾吾説:“辦喪事要守夜,沈家就我一個人了,夜裏不敢睡,就多花了點錢,請這幾個大爺留下來陪我。”説完,他發現聞時正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着他,然後半是嘲諷半無語地衝他豎了個大拇指。

夏樵生怕被罵,當即吹噓拍馬道:“請都請了,反正也只剩最後一晚。不過我覺得今晚我肯定睡得好,有聞哥你在,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沒有。”聞時只是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説:“那你記住這句話。”這天夜裏12點左右,夏樵是被不知哪裏的貓鬧聲驚醒的。

那聲音又慘又厲,像嬰兒哭,但調子長一些,忽而極遠,忽而又到了近處。小區淹沒在濃沉的夜裏。

夏樵睜了一下眼睛,隱約看見一片光。他糊糊地想着,今天月亮怎麼泛着綠。

幾秒種後,他忽然一個靈。

守夜的時候,他不睡卧室,而是睡客廳。面朝屋內,正對着沈橋的壽盒香案,上哪看見月亮??

那他看見的光是……

夏樵乾嚥了一下,重新睜開眼。就見半張蒼白人臉浮在香案邊,靜默無聲地點着紅蠟燭,那豆火焰無風抖了一下,發着灰綠的光。

我…………

夏樵頭皮一炸,從沙發牀上滾摔下來,卻沒有聲音。

天旋地轉間,他想搖醒陪他守夜的幾個大爺,卻發現那幾張臨時的鋪位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就好像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睡在這裏。

夏樵差點沒瘋。他連滾帶爬要站起來,腿卻一點兒沒勁。

他連蹬幾下!掙扎間,一個冰涼的東西突然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夏樵“嗷”的開了嗓,便再沒斷過氣,像被一萬隻腳踩過的尖叫雞。直到他的嘴被人強行了東西,一個冷冰冰的嗓音在他耳邊説:“你要死啊?”這聲音……

夏樵手指發着抖,鼻翼翕張。好幾秒才瞪着眼睛轉過頭,就見聞時一手捏着打火機,一手鉗着他胡亂抓撓的手,大有一種“再動我就放火了”的架勢。

空氣凝固了好一會兒,夏樵才終於意識到,剛剛站在香案邊一聲不吭點蠟燭的,就是這位祖宗。

搞明白這點,他劫後餘生,眼淚都下來了……

真哭。

聞時擰着眉心,先警告了一句“再叫把你扔出去”,然後摘了他嘴裏那團白麻孝布。

夏樵哭着説:“哥,我指着你壯膽呢,你怎麼親身上陣給我鬧鬼啊,好好睡覺不行嗎?”

“……”聞時又把布了回去。

他把夏樵拎起來,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別人總説你乾乾淨淨是什麼意思?”夏樵哭到一半,沒明白他的意思:“嗷?”聞時説:“我讓你看一次。”沒等人反應過來,他就低斥道:“眼睛閉上。”夏樵下意識照做,接着他便覺聞時重重拍了一下他的頭頂,然後是兩肩。他眼前忽然有些微燙,伴隨着燃香的味道。

繞了三圈後,燙意又遠了。

“睜眼。”聞時説。

夏樵有點怕,但還是睜開眼睛,然後他就傻了。

眼前依然是沈家的客廳,擺設沒有任何區別,但調和輪廓都泛着青灰,有種説不出的詭異

更詭異的是,他瞥到了不遠處的穿衣鏡。差點再次尖叫起來。

鏡子裏映着兩個影子,應該是他和聞時。

之所以説應該,是因為本看不出原樣。其實模樣沒變,但皮膚白得驚人。

他鼻尖其實有顆痣,眼角也有一處小時候磕的淺疤,但鏡子裏的他卻什麼都沒有、一切常人會有的細小瑕疵,都沒有。明明是他的臉,卻彷彿是另一個人,一眨不眨幽幽地看着他。

在這樣深重昏暗的環境裏,真是鬧鬼的好苗子。

“這是什麼?”夏樵聲音都劈了。

聞時説:“我閉上眼睛看到的東西。”夏樵:“我怎麼變成這樣了?”聞時説:“你平時看到的叫身相,現在看到的叫靈相。”

“正常人身上會有繚繞的黑氣,或多或少,你沒有。這就是乾淨。”聞時的嗓音在夜裏顯得更冷。

夏樵一抖,慌亂地看向他,這才意識到他也是這樣一塵不染的樣子,但又有一絲……微妙的不同。

因為聞時的輪廓是半透的,就像一道虛影。

“聞哥,你……”夏樵磕磕巴巴地説,“你為什麼是這樣的?”聞時輕聲説:“因為我缺了靈相,是空的,什麼時候找齊了,什麼時候解。我來也是為了這個。”夏樵聽得茫然,又有些驚心。他正要繼續問,就聽窗外又是一陣貓鬧似的厲聲尖叫。

他嚇一跳,轉頭看去。就見三個瘦長人影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扭曲之後變成了四肢着地的模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弓起背。

它們頭顱的影子歪斜了90度,緩緩朝客廳內轉過來。

藉着客廳內灰綠的燭光,夏樵終於看清了那些東西的模樣,它們像是被碾過的獸類,野貓野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