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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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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極而衰。

松雲山和沈家別墅復歸往的時候,西環的張家本宅卻是另一番景象——之前因為宅院一夜垮塌,張家這個地方頻頻出現在寧州的當地新聞裏。最初的説法是垮塌原因不明,引發了一波議論和猜測。後來解釋為瓦斯爆炸,便迅速淹沒在了每水般的訊息裏。

好像忽然之間,誰都想不起來這件事了。

只有在路過那裏時,人們才隱約有點印象。因為那片錯落聚集的中式宅院現如今缺了一大片,像一塊突兀醜陋的疤,“嵐姐,那塊廢墟你打算怎麼處理?”大東問了一句。

窗邊的人架着手肘,撥着塗了墨綠油膠的長指甲,盯着地磚發呆,一言未發。

“嵐姐?”大東又叫了一聲,見對方沒反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嵐姐!”

“嗯?!”張嵐猛地回神,“什麼東西?”

“我是説——”大東問道:“旁邊的廢墟怎麼搞,那玩意兒晾着好多天了,也不是個事啊。是恢復原樣,還是把地方清出來點別的?”張嵐抬起眼。

那片廢墟就在她這個院子的正後方,從這扇窗户看出去,原本可以看見假山魚池、人工竹林,以及家主宅院掛着檐鈴的一角。

現在那些東西已經不復存在,只剩殘垣斷壁。

冷清不談,主要有些難看——它提醒着每一個看見它的人,張家究竟發生過什麼。

就連其他家族和張家的旁支小輩都會有些尷尬,更何況張嵐呢。

這扇窗就在她住的地方,低頭不見抬頭見。

大東覷了一眼張嵐的臉,心説這位姑心裏估計不會好受。

其實整個張家最近都不太好過。

因為老祖宗張岱嶽的關係,張家的聲勢一落千丈,跌到了最低谷。

以前不沾邊的人拐上十七八個彎,都要説一句“我是張家的”,現在就連本家的一些小輩都有點張不開口。

再加上張雅臨遲遲沒有恢復,跟前跟後的傀也不在了。整個張家都有一種要就此荒頹的意思。

原本“嵐姐”長“嵐姐”短的人,現在散了大半。

倒是大東跟之前沒什麼區別,除了牛皮不常吹了,其他照舊。他和耗子成了往來本家大宅最多的人,跟張嵐也有了幾分真朋友的意思。

就因為是朋友,他才總提醒張嵐清理廢墟,免得看了心裏堵。

其實要把廢墟恢復原樣,對張嵐來説不算特別困難,也就是三五天的事。但大東沒有這樣建議,他在手機裏劃拉幾下,翻出照片給張嵐看:“這是我跟耗子這幾天找的,個這樣的大池子也不錯,養點睡蓮錦鯉什麼的,氣派,講究!”其實主要是讓這死氣沉沉的地方有點生機,但他沒好意思説。

誰知張嵐趴在窗框上,盯着廢墟看了很久,説:“我就沒打算。”大東懵了:“啊?”張嵐説:“就這樣吧,就這麼留着,好的。”大東:“???”他要不是慫,恐怕得摸摸這姑是不是發燒了,怎麼大白天的説胡話。

“那些個碎磚頭破瓦又沒用又醜,留着它幹嘛?”

“留着給人看吶。”張嵐答。

“給誰看?”

“我啊。”張嵐從窗户上撤了手,直起身,拍着並不明顯的灰,濃長的睫擋了半垂的眼睛:“給我自己多看看。”對張家而言,是一夕之間天翻地覆。

對她而言,是從眾星拱月的高位直墜低谷,摔得其實不算重,但終究是灰撲撲的。

以前碰到大事,還總有個雅臨在身邊。這次卻只有她自己了——她順理成章成了新的家主,收拾剩下來的爛攤子,然後等着張雅臨醒來。

在將來更加長久的時間裏,她需要窗外有那樣一塊見證過樓起樓塌的廢墟,復一地提醒她別走偏路,提醒她判官這個名號因何存在,又是因何承傳至今。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祭出符紙、張雅臨第一回纏上傀線,不是因為他們身在誰家,而是因為書裏那些關於判官的往事。

往事説,眾生皆苦,有掛礙深重者身陷囹圄。

這是他們最初的來處。

“小……”張嵐轉頭想叫人,結果剛開口就頓住了。

“小誰?”大東跟着轉過去,張望了一會兒卻沒看見人。

“小黑。”張嵐説:“雅臨的傀,通卦術的那個,不過現在不在了。”大東“噢”了一聲,也不知道説什麼:“……等雅臨哥好了就會有的。傀嘛,都是跟着傀主來的。”説話間,張嵐已經從五斗櫥裏翻出幾枚銅板,自己在桌上排起來了:“看他算久了,我也試試。”

“你要算什麼?”

“找個子。”

“幹嘛?”大東納悶道。

張嵐一邊排着銅板,一邊翻着對照的書,説:“發喪。”白那天,張家掛了白帳,布了靈堂,堂上的牌位寫着三個字——張正初。張嵐披着白麻衣跪在堂前,給那個她本該叫爺爺的人送行。

她和張雅臨叫了三十多年的爺爺,真正該答應的那個人卻被雀佔鳩巢,一聲都沒能聽見。

靈堂布下的第三天,雲浮羅家、渭南楊家、長樂林家、蘇州吳家等等都到了,從跟張正初平輩的幾位家主,到常有往來的後輩,都一一點了香。

張嵐最初是有些意外的,畢竟張家今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