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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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大陣的路……”每一個傀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世上。他們跟傀師靈神相通,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甚至比傀師本人還要清楚。
對傀師而言是一閃而過的潛意識,對他們來説卻是存在的緣由。
夏樵背朝着塵不到和聞時,從封印大陣裏走出去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是要回來的——身後的一切將被困縛於樊籠,塵封藏匿。那個生剝下靈相的人亦不知自己會活着還是死去。
所以他留下了夏樵。
即便他遺忘了、不在了,身歸於塵土,也依然有一個生靈替他記得,這世間還有一個籠,籠裏有他想挽留的人。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讓籠裏的人從泥沼中解、重歸自由,還有夏樵能給他引路。
也只有夏樵知道那條回去的路。
“那你怎麼會變成後來那樣?”張碧靈聽了夏樵那些話,疑問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小呢。”其實不止是年紀小,張碧靈説得委婉而已。
那時候的夏樵又小又怕生,放在人羣中簡直毫不起眼。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孩子什麼都學不會,就像一張畫不上顏料的紙,空白一片。
誰能將這樣的人和聞時老祖的傀聯繫在一起呢?
夏樵沉默了一會兒,説:“因為有很多人盯着我。”聞時的傀當然不可能是白紙,最初的夏樵其實會很多東西,強於很多人。但他畢竟是傀,而且是“無主”的傀。
從聞時剝下靈相的那一刻起,跟夏樵靈神相通的就從傀師本人變成了那個籠。
換言之,他跟聞時之間的牽連就此斷了。
那時候的聞時不會預料到後來的種種,他把夏樵放出陣的時候,是想讓這個傀回松雲山。
可是後來松雲山也沒了。
所以夏樵來到這世上就是孤零零的。
這樣的傀再強也有一個弱點——一旦被居心叵測的人抓到可乘之機,是可以讓傀易主的。
那個封印之地對很多人來説既令人恐懼又有着無限誘惑力,畢竟那裏有着塵不到的半仙之軀。
這一千年裏,有太多人想找到那裏了。
那些人也許並不知道夏樵是引路者,但他們依然想要掌控他。畢竟,他是唯一一個從封印大陣裏走出來的活物。
“有人抓你麼?”周煦忍不住開口。
“嗯。”
“有人……”周煦還想問,但又問不下去了。
他雖然會的東西有限,但聽過太多真真假假的故事。他知道,如果有人想從一個傀身上得到些什麼,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裏,哪怕傀再像活人,也並不是真的人。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昏睡中的夏樵會對所有靠近的人發出攻擊。但他又不太想明白,一個人究竟遭遇過多少事,才會形成這樣的本能。
屋裏陡然沉寂下來。
可能是周煦和張碧靈的表情太重了,夏樵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又開口道:“……其實也沒有很久。”
“啊?”周煦沒反應過來。
夏樵:“我是説……那種子其實也沒有很久。”他停頓了一下,省去了那些在夢魘中纏繞他的東西,説:“我後來有點承受不了了,怕一旦易主,會在控下説些不該説的,或者帶不該帶的人去封印陣,就……就給自己動了點手腳。”周煦愣愣地看着他:“你這叫動了點手腳?”他在“點”字上加了重音。
但凡見過夏樵“白紙”模樣的人都知道,他這不是動了點手腳,他是直接把自己廢了。
就連卜寧都不住開了口:“你可真是……”可真是我那師弟的傀。
哪怕最初就斷了牽連,有些東西依然一脈相承。他這手法,跟自剝靈相的聞時如出一轍。
一個為了救人,一個為了不害人。
“那後來你都躲過去了麼?”周煦問。
“躲過去了。”夏樵説。
他不僅把自己變成了一片空白,還改換了模樣。在極長的一段時間裏,他一直是一個孩子的模樣,混跡於不知名的街巷市井。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人了,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又要去往何處,只是本能地躲避着各種生人。
他對氣味很,對地方很,對人也很,彷彿天生有靈。他把自己錮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軀殼裏,直到某一天在街巷裏遇到沈橋。
那個老人曾經對他説“我跟你有緣,想看你長大”。
他後來又問:“為什麼有緣?”老人説:“我見到你的那天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是一隻從林子裏飛散出來的青鳥,在山裏轉了很久很久,要找家裏人。”他問:“然後呢?”老人説:“然後就找到了你。”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躲着所有人,唯獨不怕沈橋。但從那天起,他有家了。有人想看他長大,於是他開始試着長大,將自己一點一點地從那個軀殼中放出來。
沈橋養大了他,但他始終沒有變回最初的樣子。
直到現在……
周煦問他:“那你為什麼又突然變回去了?”夏樵想了想説:“我聞到了封印地的味道。”
“啊???”周煦愣了一下,四下看了一圈,“這裏?這不是松雲山嗎?”
“……”夏樵噎了一下,説:“不是這裏,之前聞到的,那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