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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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這種悉來自於哪裏。
等走到牀榻近處卜寧才忽然想起來,這個背影有點像聞時,像十五六歲時候的聞時。
而就這幾步的時間裏,夏樵的背影身形似乎又有了變化,更高了一些,跟聞時也更像了幾分。
先前在包藏了整個松雲山的那個籠裏,卜寧是封山大陣的陣主,陣裏的一切他都有所知悉,所以知到了聞時恢復的一部分記憶。
他知道夏樵是聞時的傀,在生剝靈相落地成籠之前放出來,代替自己走出封印之地,就為了讓塵不到放心。
卜寧之前其實有過疑惑,因為他所見到的夏樵單薄瘦弱,跟聞時天差地別,實在找不到幾處相似的地方,怎麼可能騙過塵不到?
現在他明白了。
那個瘦瘦小小不堪一擊的夏樵也許並不是本相,現在這個才是。
這樣的背影,才有可能在當初血海蜿蜒的封印陣裏以假亂真。
這確實是夏樵,他在變回以前。
只是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又夢見了什麼,居然讓人分寸不得靠近。
卜寧還沒碰到他,就被他渾身外張的芒刃劃破了手。殷紅的血立刻滲出來。張碧靈在旁邊低呼了一聲:“小心!”這次卜寧沒再側身讓開,而是逆着鋒芒,一隻手抵住夏樵的後心,另一隻手在他額前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俯身低語:“夏樵,這是松雲山。”這句話彷彿順着手掌直接傳抵到了心臟,就見夏樵周身一震,捂着頭的手指繃得極緊,青筋暴。
下一瞬,他睜開了眼睛。
“你在松雲山,這裏無人能犯。”卜寧又説了一句。
他不像周煦説話常常扯着嗓門,他語調很低,語速也不快,帶着幾分文雅,在這種時候最能安撫人心。
夏樵一把攥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能把周煦這副骨頭折斷。
卜寧倒是能忍,周煦頂不住了,冒頭叫道:“哎艹,你輕點,我這他媽是做的——”説話間,夏樵已經翻身起來了。
他額前鬢角全是冷汗,頭髮凌亂,半遮着眼,看向眾人的目光是散的。彷彿有太多東西涌進腦中,以至於他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夢是醒。
那一刻,他給人的覺有些陌生。
周煦的痛呼卡在半路,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遲疑不決地叫了一聲:“……夏樵?你……還是夏樵嗎?還認得人嗎?”見夏樵遲遲不吭聲,周煦有點慌了,空餘的那隻手點着自己的口:“我,周煦!剛剛跟你説話的是卜寧,還有我媽——”他回指了一下張碧靈,又想起什麼般補充道:“哦對,還有你哥呢!你哥聞時,就在山頂的房間裏,但是還沒醒。”不知道是因為周煦嘎嘎的公鴨嗓太好認,還是因為聽到了聞時的名字,夏樵終於慢慢鬆了手。
他盤腿坐在榻上,弓身將臉埋進了手掌裏,像是在緩和消化着所有東西。
周煦離得近,看見他臉側微動,嘴很輕地開闔着。似乎在重複念着每個人的名字——聞時、周煦、卜寧……
周煦悄悄鬆了口氣——還行,起碼還沒混亂到誰都不認。
他正想再聽清楚一點,忽然聽見夏樵出了聲:“我……爺爺呢?”周煦一愣。
這聲問話很低,沙啞得猶如呢喃自語,帶着一股茫然,是最為夏樵的語氣。但周煦卻不敢接了。
他轉頭跟張碧靈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屋裏一片靜默,良久之後,夏樵悶在手掌裏自顧自接了一句:“哦……”爺爺不在了。
他就像在三天三夜的昏睡裏,把這一千年的路囫圇重走了一遍,直到説出這兩句話,才終於走到了頭。
“小夏……”張碧靈面擔憂地走過來。
周煦手腕帶着被他攥出來的青痕,遲疑兩秒還是拍了拍他的肩:“夏樵你……你還行麼?”夏樵用力了臉,終於垂下手。
他沒抬頭,但周煦看到他鼻尖是紅的,想必眼睛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些細節裏都是悉的影子,是他們一貫認知裏的夏樵。周煦總算放鬆下來,他剛想説“你剛才可嚇死我們了”,就見夏樵身體又是一繃,抬頭問道:“我……我哥在哪?”他在説“我哥”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遲疑,似乎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更好,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最悉的叫法。
“你傻啦?”周煦被搞出了條件反,一看他直起身體就握着手腕後退半步,生怕他又六親不認,“剛剛還跟你説了,你哥在山頂的房間裏,還沒醒呢。”夏樵皺了眉,表情有些遲疑。
還是張碧靈看出了他的意圖:“你是有事要找他麼?”卜寧終於在這個間隙裏問了一句:“你可是想起什麼來了?”有些事情當局者。聞時靈相太碎,也許自己都回憶不全當初放出這個傀究竟是要幹什麼,只記得是要騙過塵不到。
但卜寧畢竟跟聞時一塊兒長大,對於這個師弟的行事作風再瞭解不過。
在他看來,封印大陣下的聞時就算意識再模糊,放出去的傀也不會是一張白紙,什麼都不會。
一定是後來發生了什麼。
果然,就見夏樵愣了一會兒,垂了眸:“……我是我哥放出來引路的。”
“引路?去哪的路?”夏樵定定看着自己的手:“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