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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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給小孩掖了被角,然後滴了第三滴血。
接着是第四滴。
第五滴。……聞時從沒想過,自己會什麼都不做,在一個籠裏安靜地站這麼久。其實這個時候解籠是最好的,但他卻莫名不想打斷這個老人家。
他看着對方越來越老、越來越瘦削佝僂,忽然找到了一抹悉的覺。
籠裏的夜依然輪轉很快,並非常態的時間。
老人不知道擠下第多少滴血的時候,小男孩左心口的印記忽然有了一抹血,像枯木逢。
他還是掙扎,在老人一瞬間的愣神下,枯枝似的手指抓撓到了眼睛。
好在老人及時攥住,沒讓他再撓傷別的地方。
又過了許久,小男孩喉嚨一動,嚥下了那滴血。
枯樹般的灰褐從他身上慢慢褪去,手腳終於有了,皮膚也不再青白泛灰。
老人格應該是沉靜的,還是坐在牀邊,默默地看着他夜的努力慢慢化作一個結果。
他沒有動,只有手在抖,不知是太過高興還是太過詫異,也可能……是有點難過。上了年紀的人常常如此,高興到了極致就會變得有些難過,毫無來由。
小男孩睜開眼的時候,目光依舊有些空,但也許是死過一次又咽了老人的血,似乎多了點別的東西……
總之,有了一絲絲人的氣息。
他眨了眨眼睛,音調依然沒有太大起伏,但第一句話叫的是:“爺爺。”
“哎。”老人掖了掖被子,緩聲説:“爺爺在呢。”
“我為什麼躺着不能動?”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像個新生的孩童,茫然地問着。
老人説:“生病了。”
“我的娃娃好像活了。”
“那是做了噩夢。”老人耐心地解釋。
“我害怕。”小男孩説着,身側的手指又痙攣似的攥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做點什麼危險的事。
但是老人卻捋平了他的手指,説:“害怕可以哭,可以跟爺爺説,我陪着你呢。”
“我眼睛有點疼。”小男孩眨了眨右眼。
那裏有一道被他掙扎抓撓出來的血口。
“爺爺老啦,把你抱到牀上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一下。”老人説着,打了熱水的盆裏撈出巾絞乾,一點點給小男孩擦着臉。
聞時看了老人很久,看到他撈起袖子時,手肘有一道悉的燙傷。
他又把目光挪回小男孩身上。
看着小孩心口的印記變得更淡,近乎於無,看着他鼻尖的那抹香灰和血滴消退,多了一枚很小的痣,看着他眼角的撓傷很快結成疤。……跟夏樵一模一樣。
衣櫃的門被風又吹開了一些,出娃娃瞪大的眼睛,白的燈光照在玻璃珠上,像哭過一樣。
“生病了你會不要我麼?”小男孩問。
“不會。”老人説:“我跟你有緣,想看你長大。”第12章解籠是了,這居然是沈橋的籠。
聞時想。
難怪夏樵説這棟房子眼,像小時候住過的那種。也難怪夏樵覺得,這裏面發生過的種種,像小時候做過的夢。
這個老人就是沈橋,而他居然始終沒有認出來。
也許是因為沒有五官、輪廓模糊,也許是因為他記憶裏的沈橋還停留在很多很多年以前。
他不是沒見過沈橋變老,但他總覺得這樣腳步拖沓、聲音虛渺的老人,跟當年那個戴着瓜皮小帽的清秀少年沒有關係。
衣櫃裏忽然傳出響動,聞時回過神,聽見裏面傳出輕低的叫聲。
那聲音帶着一抹沙啞,像是怕驚動什麼人:“爺爺?”下一瞬,櫃門被人推開,那個軟綿綿的洋娃娃已經倒在了一邊,無聲無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瘦小男生——那是夏樵自己。
他身體是虛的,被屋裏老舊的頂燈照得蒼白,像是靜默時光裏的一道剪影。他茫然地站在老人身後,想拍拍他的肩,手卻不敢落下去。
“爺爺……是你嗎?”他輕聲問。
坐在牀邊的老人動作一頓,抓着巾的手指慢慢扣緊。
那一刻,籠裏的時間彷彿凍住了。沒人知道他聽到這句話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像很多籠主一樣突然驚醒,接着暴然而起。
“爺爺我是夏樵。”男生終於還是拍了老人的肩,很輕地搖了一下。
十年一晃而過,他忘了很多小時候的事,也學會了很多小時候怎麼也學不會的東西。
他撒嬌的時候,已經知道要軟下聲音了。
他抓着老人肩頭的布料,鼻尖發紅,又晃了晃他,啞聲重複了一句:“爺爺,我是夏樵,你看看我。”老人的輪廓忽然顫了一下,像水滴落進平湖裏,接着絲絲繞繞的黑煙氣從他身體中乍然散出。
這是……籠主醒了。
幾乎所有籠主在醒來的瞬間,都是帶有攻擊的。他此生所有悶藏的怨憎妒煞、所有的捨不得、放不下都會在那一刻爆發出來,既是發、也是解。
而解籠的人,註定要幫他接下所有,再幫他消融。
黑氣出現的剎那,聞時已經從鏡中身而出。
他瘦長的手指還帶着鏡子裏的白霧,直探向老人。
心臟和眼睛是靈相的關竅,他只要觸到那裏,把所有承接下來,這個籠就會徹底瓦解……
但他卻停在了最後一寸。
他在即將抓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