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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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往,他這樣答一句就算結束了。
但聞時眉頭緊鎖盯着他,執拗地等着下文。於是他斟酌片刻,索多説了一些:“我這抹靈神有清晰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具身體裏了,大概是兩年之前吧。”他很少細算時間,便説了個虛數。
“封印陣現今什麼情況我看不見,但因為靈神,能知一些。”謝問並不避諱封印之事,就像在説什麼稀鬆平常的往事,“那陣應該依然封得很緊,但在那周圍,有人動過些手腳。”
“我起初以為是一些不知厲害的後世小孩兒,對封印有些興趣,冒冒失失想探點什麼,甚至想破封。後來發現不是。”
“我藉着這具身體醒來沒多久,就在天津這一帶碰到了一處籠渦。”謝問説着靜默了片刻,轉眸看向聞時:“你之前可能忘了,現在不知道有沒有想起來。很久以前,我就跟你提過籠渦這種東西。”
“什麼時候?”聞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謝問想了想,壓平手掌在不比桌腿高的地方比劃了一下:“這麼大,動不動掉貓淚的時候。”聞時:“……”
“卧草?”夏樵和周煦輕輕叫了一聲,震驚地看過來。
卧你姥姥。
聞時冷着臉,又把那倆二百五凍得轉了回去。
“不記得,忘光了。”他嘴都沒怎麼動,蹦了六個字出來。
謝問:“一點都不記得?”未免顯得腦子不好,聞時兀自放了一會兒寒氣,還是從逐漸恢復的記憶裏扒出了那句話:“你説籠渦不常有,出也是出在亂葬崗、饑荒地、疫窩或者戰事不斷的地方。”因為死人太多,塵緣過重,那塊地方一時間清不乾淨,才會變成天然的籠渦。
比如當初撿到聞時的那座城,因為戰事被屠得一户不剩。
“可是現在籠渦就很多。”周煦忽然説。
謝問:“不僅多,而且什麼樣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現。”
“對,就是這樣。”周煦一個勁點頭。
“我在天津看到的就是這種。”謝問抬頭掃了一眼,指着屋頂説:“一間還不如這個大的房子,原址既不是野墳坡也不是什麼大凶地,莫名就成了籠渦。我還沒靠近,就有幾個人在後面悄悄放了符,想要引我換條路。”
“這作聽着耳……”周煦一副“丟了人”的表情,嫌棄道:“籠渦一般是由本家家主、幾個長輩,以及我小姨和小叔負責。你碰到的估計是張家常在那一帶輪值的小輩,怕有人誤入,又怕解釋不清,所以一般會用點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法。”但現在一聽……
真是神他媽不知不覺。
也不知道那些人如果哪天知道自己放符引的是祖師爺,會是什麼反應。
反正如果是周煦自己……他可能就社會死亡了吧。
“那幾個人在籠渦附近呆的時間應該不短,所以身上有些味道。”謝問當時一聞就意識到了,“跟封印陣裏幾乎一樣。”
“靠!”周煦説:“那不就是……”
“如果只有一個兩個,當然不排除是巧合。”謝問説,“後來我循着那幾個人的行蹤進了寧州,一路上又發現了不少,光寧州本地就有九個,其他地方呢?”
“所以你説有人引了你身上的東西,往四處成了籠渦。”聞時臉已經難看起來了。
都是那種本不該形成籠渦的地方,又都有封印陣裏的味道。
再結合陣周圍被動的手腳、張家對籠渦的監管……
一切不言而喻。
“所以説——”周煦張了張口,道:“我小時候看到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太爺的怪物,還有術,跟這些籠渦也有關?”他自小就跟着張嵐、張雅臨聽異聞八卦,腦子裏存貨奇多,登時就想到了各種牽連關係。
果不其然,卜寧給了他解答:“若是結合籠渦,那我知道是何種術了。”聞時雖然對術的瞭解不如卜寧,但他在出百家墳那座籠時,見過張婉,聽過張婉的一席話。
她説當初松雲山下那個張姓子弟把原本屬於松雲山腳的災禍轉移給了柳莊,還牽扯上了她,於是他們帶着天譴入輪迴,每一輩子都在還債,每一輩子都會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命。
她這一世投生成了張婉。
那個張姓子弟投生成了這代的家主張正初。
所以這一切就太好理解了——張正初知道了自己身上帶着天譴的印記,需要花不知多少輩子去洗,註定此生不會好結局。
他或許覺得一出生就帶着罪業實在不公,又或許是不甘心,於是想早做準備,藉着術,改換自己的命。
“我還是不明白,他搞那麼多籠渦幹什麼,你別告訴我籠渦還能滋補養生啊!”周煦驚道。
“別説,還真可以。”謝問説。
“怎麼可能?!什麼玩意兒能靠籠渦來進補?”謝問:“惠姑不就是麼。”周煦茫然片刻,忽然倒了一口涼氣。
惠姑……
怨煞深重的地裏生出來的東西,一茬一茬地長着,殺了還有,消不掉除不盡。只要那塊“污穢”之地還在,它們就在。
它們對生人靈相、福祿壽喜的氣味極為,以這些為食。有些不太守序的家族,會悄悄養一些,方便有些時候尋靈找物。
養它們的方式,就是用怨煞黑霧蓄個小池,限制在能控制的規模,保證它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