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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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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尋無果之下死了心,見她孤苦伶仃,便好心收了她,當成親女兒養。

啞女為人温婉,對她照料有加,教她女紅、教她編織。重活卻始終不讓她幹。村子裏其他人也熱情和善,知道她們母女倆子不容易,總會幫襯一下。

那一世的張婉體質異於常人,天生通了一點靈竅。小小年紀就可以幫村子裏的人看房看宅、掐算天時了。

她有幾回夜半醒來,看見啞女夜半對着一隻小鞋悄悄抹淚,知道對方還是掛念那個丟了的兒子。便偷偷排算了一下。

算出來的結果很奇怪,總顯示啞女的兒子就在村子裏。

這簡直就是鬼故事,換誰都會嚇一大跳,胡亂猜測些有的沒的。

但那一世的張婉格沉靜,算出這種結果也不敢貿然告訴啞女。

她記得啞女説過,兒子脖頸後面有一塊拇指印大小的胎記,便天天在村子裏外盯着年紀差不多的人看,下田的時候,也常會注意,生怕哪天挖出些什麼來。

柳莊總共就那麼大,她盯了幾個來回也沒有結果。既失望又鬆了一口氣。她思來想去,把問題歸結為為自己能力有限,算出來的東西並不準確。

天下之大,啞女心心念唸的兒子,應該還在某個她不認識的地方好好長大。

“我那時候常會做一些夢,稀奇古怪,偶爾會帶一些預示。”張婉説,“那些預示幫我、還有一些人躲過不少事。”就是因為成功躲避過很多次,她便有點盲目自信了。覺得災禍麻煩來臨之前,自己必然會夢見些什麼,時間也總是合巧,來得及做點什麼。反之,只要沒夢見,就必然不會有大事。

“偏偏那次不一樣。”張婉回憶道:“那天也是夜裏……”柳莊接連下了很多天的雨,夜裏也不見停。每到這種大雨天,村裏就格外安靜。雨聲催人困,所有人那天都睡得極,除了張婉。

她前半夜睡得還不錯,後半夜卻忽然陷進了夢境裏。

她夢見了一片跟柳莊相似的村子,也靠着山,村邊也有一條官道,道旁有間驛站,立着拴馬樁、支着茶酒攤。

那裏也下着雨,雷電不息。她看見兩個穿着棕褐衣袍的青年從村子裏跑出來,在無人的拴馬樁旁邊躲雨。

個子矮一些的那個絞着衣服上的水説:“你又是從哪得來的消息,這山要塌?莊師兄那裏聽來的?”另一個高一些、也結實一些的人説:“沒提,他只説這幾天就不下山了。別管我消息怎麼來的,反正是真的,否則你説説為何莊師兄和鍾師兄好巧不巧就這幾天不下山?”他反問完,自顧自答道:“避禍嘛。”矮個子信了七八分,臉有點差,但還是説:“那……那也無大事吧,山上那幾位都知道了還怕甚?”

“知道又怎樣。”另一個人挽着袖子,頭也不抬地説,“你何時見他們手過這些。”矮個兒臉更差了:“可——”

“再者説,山上山下從來都分作兩處,山上弟子才是真。山下不過是……”高個兒挽好一邊袖子,布條,用牙咬着栓緊:“不過是驅散不掉便放養着的庸碌之輩。山下的災禍,左右鬧不到山上,何須費事來管呢?”

“話不能這麼説,你以前不是説要勤加苦練,爭取早——”高個兒不太高興地打斷道:“那都是幾歲的胡話了,陳芝麻爛穀子。”他拴緊另一邊袖子,又問矮個兒:“你我就是這村裏長大的,村子姓張,咱倆姓張,山下也有不少弟子都是張姓出身,本就是一家。我之所以拉你,沒找旁人,是覺得你我親如兄弟,你也重情重義,不是那些整把自己往無情之道上修的假仙。”矮個兒被他這番話得惶恐不定,臉發白:“怎麼叫假仙,你近是碰見什麼事了?怎的句句是刺。”

“憋久了而已。總而言之,現今村子要遭禍端,而且是大禍。你就説,救不救?”

“救!但是怎麼救?”

“找座卦象相近的荒山,轉過去便是。”高個兒説。

天上炸下一道驚雷,照得他們臉鬼一樣白。矮個兒嚇了一跳,沒聽太清,再想詢問,高個兒已經走進了雨裏。

他找了一圈方位,最終在某一處蹲下來,從懷裏掏出了紙符。低頭的時候,出了後脖頸。……“我就是那個時候驚醒的。”張婉説,“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不在牀上,而是夢遊到了外面,就蹲在柳莊官道驛站的拴馬樁旁邊,跟夢裏的人一模一樣。”那一刻,張婉覺得自己在隔空幫着對方完成他想做的事。

而他想做的,就是把那座山的災禍轉移出來。

“我意識到不對勁,立刻瘋了一樣往村子裏跑,想叫醒其他人。可是——”剛跑到山腳她就聽到了崩裂之聲。

她抬起頭,只看到巨大的山石滾落下來,半邊山體分崩離析。她只來得及發出淒厲的叫聲,但已經沒人能聽到了。

不論是村裏的人還是她自己,誰都沒能跑出那片轟然落下的陰影。

“我當時沒有説這些,一是因為我總覺得那場人禍我也參與了,哪怕不是自願的,我也始終過不去那個坎。至於夢裏的那個人……”張婉輕聲説,“我當時也不想提,因為我看到了他的後脖頸,有一枚拇指大的胎記。”跟啞女那個兒子的胎記位置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