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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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廖拍拍箱子,對張向南説:“這一箱是八十瓶,平均一瓶一萬二,你一瓶起碼能賣三萬,而且這還只是時價,一旦進了市場,只會水漲船高。我肯定會保證市場上貨的稀缺,給哥們足夠的賺頭。你放心,山東一省,我只賣你張向南一家。”張向南將已經奄奄一息的費青按在地上,正從後位奮力着:“好!這藥…確實不錯…楊菲啊,給於哥轉賬。”楊菲點點頭,跟着於哥進了屋子,進行轉賬。
張向南幹得興起,招呼弟兄們分撥去分工錢,他還要再玩一會兒。過了五分鐘,現場已經完全轉入了一種輕鬆的氣氛,兩家一團和氣,彼此談,領錢的領錢,撤退的撤退。
張向南越越快,行將,而楊菲和於哥易完成,推開門説:“向南,咱們走吧,好了。”
“好…”
“我你媽!”是金剛。
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改錐,忽然從原地跳起,躍到張向南身邊,一把將改錐刺進了他的脖子。張向南完全懵了,改錐刺在他咽喉處,一個字都説不出來,幾個人紛紛把金剛按住,原地開始狂揍,但張向南估計是死定了。
他顫抖着,滿臉是瀕死的恐懼,從費青的身上摔下來,無法呼,眼睛瞪得滾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兩邊人馬瞬間緊張起來,各自舉起武器,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看着張向南倒在地上。
楊菲嚇得花容失,跪在地上扶住張向南,回頭喊:“愣着幹什麼!快打120啊!”
“110…”這時候一個人慌張地説。
“什麼110,120!”楊菲急哭了,尖聲嘶喊着。
“不是…警察!警察來了!”警察?我的腦子仍是空白的,這一場接着一場,一幕接着一幕的活劇,讓我應接不暇。
於廖看見張向南如此,也慌了神。屋裏的小氓們,丟下武器紛紛逃竄。於廖大喊別慌,帶着幾個親信試圖控制住局面,然後此刻荷槍實彈的特警已經破門進屋。
於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各位警官…我們這兒,就是普通械鬥…用不着特警吧…”帶頭的警官大喝:“少廢話,全部放下武器,抱頭蹲到牆角,傷者帶走!快!”真的是警察…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有點懵了,直到老劉走進屋來,帶着已經有些沒力氣、暈暈乎乎的我出去,我才肯定起來。
這大概不是我悲觀至極時產生的幻覺,這一切是真的。現場控制住之後,老劉才在去醫院的途中,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原來他拿到我給的樣本後,去找了原來在警隊的同事,託關係在毒物化驗所化驗,比對成分。
最後發現,這是一種新型的藥品,但是和另一個案子涉及的物藥成分相當接近。那個案子中,一名夜場女子因為用藥過度,在賣過程中死去,幾名嫖客慌張之中,將女分屍、棄屍,幾個月前被發現。立案為2。02碎屍案。經當地警方調查,發現女子所用物藥為一種叫“shakeass”的新型成癮物藥,又名flb-1。
這種物藥曾經就在市面上出現過,但當時是靜脈用藥,需要在酸環境下才轉化成有效成分,否則可能變成另一種化合物,毒會增大。以前有夜店裏面的人專門負責配置,叫“現配雷”因為這一點。
再加上該藥成癮較差、製作純度不高、製作成本高,它後來其實是消失匿跡了,但這回有人拿這種物藥來配置藥,因為陰道是酸環境,所以可以放入陰道化合。通過這種方式,flb-1儘管成癮不高,但是配合易使用,也擴散開來,坑害了不少人。警方經過追蹤,鎖定了幾個重點的嫌疑人,也注意到了於廖這條線。
但是,並沒有真的發現他就是製藥、販藥的核心,直到這次,我拿到了這種新型物藥的樣本。這次的新藥微調了分子式,使得物藥的代謝變緩慢,半衰期延長,血藥濃度更高。
而且對生殖器官局部神經的刺大大加強了,一旦投入市場,危害將更加巨大。老劉馬上和警方配合,開始跟於廖這條線,幾天下來基本鎖定了他就是flb-1、flb-2的製藥核心,有自己的工廠製藥,但是這小子很賊,廠子的位置掩護得非常好,一直讓警方抓不到切實的證據。
直到今天,於廖因為昨天成功易,有些得意忘形。又由於張向南的事情,形勢所迫、不得不當場易,才被守在附近的警方抓住機會,人贓並獲。我笑了笑,對老劉説:“原來你就是傳説中的柯南啊。”老劉搖搖頭:“我只是熱心的昌平羣眾而已。”我在救護車上躺着,看了一下時間,忽然想起了什麼。小媛!現在所有壞人一網打盡,小媛安全了啊!她不需要出國了,可以待在國內了啊。我能不能再趕到機場,去把她留下來?我喊住救護車司機,讓他停車。車一停下,我都來不及和老劉解釋,跳下車,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
“快,師傅,去機場!”我如夢初醒,所有希望好像重新點燃起來,人在充滿希望時的狀態,是無比樂觀的。儘管現在時間已經超過了登機時間,但是萬一航班延誤了呢?萬一她沒能上飛機呢…在我的催促之下,司機油門勁踩,一路狂飆。
平時看見左擠右躥、脾氣暴躁的出租車司機,總是嫌棄的,但是現在,我忽然發現,原來這都是他們可愛的表現。到了機場,我一路狂奔。衣衫髒亂,滿臉青紫,鼻子還捅着紗布的我,引起路人紛紛注意。
但是我就像是在草原上奔跑的一隻獵豹一樣,只能受到自己和兩邊動的空氣。這種覺,不就是重獲自由的覺麼?我走到諮詢處,連忙問小媛那趟航班是否已經飛走了,航站樓的工作人員幫我看了一下,説這趟航班確實是延誤了,還有2分鐘起飛。2分鐘?!
我趕緊衝向安檢處,玩命地向安檢人員解釋,但是他們死活不讓我進去,並告訴我,2分鐘你不可能趕上的。我的情緒有點崩潰,差點跪在地上求他們。一個工作人員奈何我不得,幫我問了登機口。我盯着她,希望她給我一個完美的答覆。…她掛了電話,衝我搖了搖頭:“飛機已經起飛了,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和上面的乘客溝通,您只能等飛機落地了。”哦。我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扶着航站樓的玻璃牆,走向了大廳。2分鐘,我們的緣分,只差了大約2分鐘。我面對着航站樓的巨大玻璃幕牆。
看着一架飛機從眼前飛走。巨大的轟鳴聲好似一個耳光,冷冷在我的臉上。我們都太渺小了,也許,上帝是愛我們的,甚至是寵溺的。只不過,我們有時候許錯了願望,卻不自知。我扶着牆壁,痛苦涕。這是真正暢快的痛苦。
我第一次無視他人的目光,無視這個世界紛雜的干擾,在那裏痛苦不止。再見了,小媛。三個月後,一切都塵埃落定。於廖涉嫌製毒、販毒、組織黑社會、強姦等多項罪名,等待判決,必死無疑。
他手下小弟,也各有判決。張向南命大沒有死,但是他也一樣要面臨判決,而且金剛刺壞了他的聲帶,他不能再説話了。
老劉還帶給我一個小道消息,説張向南因為時受到驚嚇,估計再也硬不起來了,還有小便失的後遺症。兩幫人馬手下小弟,也將各有判決。
黃暫,涉嫌姦、強姦,遭到多個女指證,也收監入獄,估計不死也得層皮。王胖子和黃暫一樣,一起接受判決。其父親被查,烏紗已掉,具體刑事責任,將待有關部門查明後再行審判。費青受到驚嚇,而且對物藥反應較大,接受了一段時間治療,現在已經出院。
出院後,我還沒有見過她。金剛在看守所裏待了一段時間,但是最後認為案情較輕,又是學生,提前釋放了,但是學校還是開除了他的學籍。他我見過一次,説是非費青不娶…只要她不嫌棄他。老劉,老劉算是一個大贏家。
他拿了公安部門一筆不菲的獎金,在北京開了一個小飯館,和他老婆一起經營。我這個案子,竟然成了他偵探生涯金盆洗手的案例。我,提前從學校肄業。因為學生時代知識還算紮實,又託老劉幫忙,找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
目前朝九晚五,也算開始了新的生活,這樣很好,一切人都似乎求仁得仁。惡人得到懲罰,小媛得到自由,費青得到愛情,而我,得到了救贖。
我倒是沒有因為這一切事變,就變成綿羊,看着街上行走的美女,仍然會胡思亂想。回想起當初看到的亂場景,還會偷偷手,但是,確實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開始一段新的情,對我來説似乎還是很難。小媛。小媛杳無音訊。她的qq、手機號、郵箱,全部失聯了。
她好像隨着那趟航班,人間蒸發了,不過也是,她已經漂洋過海,完全有理由開始自己新的人生。今天尚是一個不錯的子,我和老劉約了。
在簋街吃飯。我頗有興致,騎着自行車,決定從南鑼鼓巷經過,直接騎到簋街去吃飯,貪一點閒散的生活趣情。南鑼鼓巷上人很多,如往常一般繁華。紅男綠女相互依偎,我也不有點情慾上揚,甚至都有點想個妹子了。
就這樣,我一邊掃視,一邊騎着車經過巷道,似乎新生活理應從今天開始,忽然,一個面容從我眼前閃過。我停下車,在原地愣了一下。是我的錯覺麼。
我的心跳,驟然快了起來,那種覺,好像心臟忽然被一個路人揪了一下,然後他就轉身消失在茫茫人海。我回過頭,四處看,但是,終究沒有再看到。我久久立在原地,沒有離開。
就像是,整個人,一下子凝固在了這條街道上,成為了某張相片的背景。真的…是幻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