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充當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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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官道上,全義正率着數百名賊兵,沿着足跡追殺景家村的村民。剛剛追過齊平山的界碑,有賊兵道:“大王,再往前便是齊平山的地界了。我們若是不打招呼,貿然衝殺過去,怕是得罪了山中的那頭母老虎。”全義呸了一聲,道:“齊平山已不是當初的齊平山了。
當初山中嘯聚好漢數萬人,本大王倒還懼怕他幾分。誰料那大王呼延守信,竟是雙王呼延得模的次子,去年呼延守勇雲集北庭大軍,圍攻汴梁時,他已親自帶兵去援助了。如今山中的嘍囉已不過萬人,懼他作甚?更何況,本大王聽聞。
那呼延守信的子長得貌美如花,若是將本大王惹得急了,便率軍殺到她的山上去,活捉齊美蓉,讓她也像那大宋的兵馬元帥穆桂英一般,給兄弟去當個奴!哈哈!”賊兵聽了這番話,又想起穆桂英近被他們所俘後,任意糟蹋,當下也沒了懼意,道:“大王所言極是!”正説話間,全義忽見一名信使模樣打扮的漢子,匆匆朝着這邊趕來。全義急忙將他攔住,喝道:“呔!站住!你是做什麼的?”那人見了全義,臉上忽然慌張起來,轉身便跑。
全義道:“此人形跡可疑,莫不是朝廷官軍的細作,需將他擒來,好好問個明白!”身邊的賊兵得令,立即策馬追趕上去,那信使的兩條腿,怎的跑得過賊兵馬匹的四條腿,不一會兒工夫,就被賊兵擒住,捆來見了全義。
全義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見了本大王就跑?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之事?”信使支支吾吾,言又止。全義喝令賊兵:“搜身!”幾名賊兵將信使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搜出一個大紅信紙包裹的喜帖來。全義拆開喜帖一看。
只見上頭工工整整地寫着:頓拜親家苗老爺,本家已使人算出吉時,明午時當是親最佳時辰。煩親家準備妥帖,屆時本家自當上門娶令愛。
特書一封,知悉!全義拿出大刀,對着那信使一指,喝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如實招來,若説半個不字,本大王這就要了你的狗命!”信使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磕頭:“大王饒命!小人這就把事情的原委道來!小人乃是齊平山下孟家村的走卒,因村裏的孟老太爺之子娶親,女家乃是夷明山下苗家莊的苗大小姐。
孟少爺已定好了時辰,特遣小人帶着書信,前去告知一聲。”全義想了想,夷明山下好像確實有一個苗家莊,至於是哪個苗大小姐,卻一時想不起來,忖道:這幾,本大王擒了宋帥穆桂英,在山上樂,確是有好些子沒有下山去玩那些良家婦女了。
如今正好,恰逢齊平山孟家大喜,待明親的隊伍走到夷明山的地界,便將那苗家大小姐搶上山去。
若是那小姐長得貌美,便留在山上享樂,若長得醜,也好趁機向孟、苗兩家訛上一筆錢財。念罷,便將喜帖還給那信使,道:“既然是嫁娶的喜事,本大王便不好阻撓了。你速速帶着喜帖前去苗家莊報信!”説罷,賞了那信使一些碎銀子,便將他打發走了。賊兵道:“大王,咱們還追不追?”全義此時一心念着苗家莊的大小姐,便道:“不追了!
齊平山和夷明山向來都是秋毫無犯,此番若是惹了那山上的女大王,怕又是一番惡戰,況且那女大王還有數十萬北庭大軍為依靠,若是動起干戈,招來那北國元帥蕭賽紅,夷明山定然是抵抗不住的。如今朝廷屢屢對夷明山用兵,龐家二子又帶走本大王一半人馬,當是休養生息之時,不宜傷了雙方和氣。”言罷,也不去追趕景家村的村民了,當下收兵回山。***“你這賤人,竟然串通朝廷官軍,暗算老夫!自今起,你便老老實實地給老夫待在這裏,幹你當初在地下城的行當!”黃文炳雖然明白,景家村之事與穆桂英全無干系,但李成遇和高順多半是衝着救她而來,而且侄子黃奎因此殞命,更是悲痛萬分,便將怒火都發在穆桂英的身上,將她一把丟進了鶯呢館之內。
鶯呢館是夷明山上的館。全義將山下村莊裏稍有姿的少女婦少全都擄上山來,享用過後,便關到鶯呢館裏。這些女子殺之可惜,不如充當賊兵們的軍,可起到振奮人心之用。
鶯呢館內即使是白天,也是黑燈瞎火的,外面的陽光本照不進來。穆桂英忽然發現,此處和地下城勾欄坊的氣氛極其相似,空氣沉重得像油墨一般。
到處都是廉價的胭脂味和男人的汗臭味,她的手腕和腳腕上,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鐵環,讓她舉手投足都吃力萬分,本沒有辦法反抗。
靠着牆壁,坐着一排像行屍走一般的赤女子,聽到響動,麻木空的目光都向她身上投來,她們的眼神裏幾乎沒有任何波瀾。
即便是有,也是幸災樂禍的。穆桂英想站起身來,卻發現手腳上的鐵環重逾千斤,像有磁力一般,將她的四肢緊緊地附在地上。不知為何。
她忽然想起了前唐大將李元霸。李元霸天生神力,其父高祖皇帝李淵為了遏制他的神力,在他的手腳上戴上鐵環,雖然同為沙場上將,穆桂英終究是一名女子,膂力遠不及那些八尺大漢,她靠的妙的刀法和捷的身手取勝。
如今手腳被戴上如此沉重的鐵環,無異於將她四肢都一併束縛了。穆桂英用盡全力,終於站了起來,可是手上的鐵環直往下墜,拉得她手肘和肩膀的關節痠痛不已。她艱難地拖着沉重的鐵環,向前挪動着腳步,每走一步,都如涉深水。
“賤人,快走,和她們坐到一起去!”黃文炳罵着,在穆桂英的背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拖着千鈞負擔的穆桂英,本來就步履蹣跚,被黃文炳踢了一腳,又猛地朝前撲了下去。
手腕上沉甸甸的大鐲子砸在地上,鏗然有聲。穆桂英咬着牙,又重新站立起來,拖着大鐵環挪動到那些被擄上山來的女子旁邊坐下。穆桂英並非不想反抗,可是如此處境。
她即便是反抗也沒有什麼作用。姑且不説手上沉重的鐵環極大限度地滯緩了她的動作,就算沒有這些負擔,憑她的赤手空拳,也是難以殺出這千軍萬馬的夷明山。黃文炳把楊文彪招到身邊,吩咐道:“去將楊文廣那小子帶來!”楊文彪得了命令,趕緊去押楊文廣。楊文廣自從山頂大寨的那一役後,被黃奎所擒,一直關押在夷明山的大牢裏。
這幾,山賊雖然沒來找他什麼麻煩,平裏也是好飯好菜地供着,但他總是憂心忡忡。被擒之前,宋軍和賊兵一場混戰,互有殺傷,他親眼所見,母帥已將賊首全義制服,卻突然像中了似的倒地不起,反被全義所擒。自從地下城勾欄坊後,他便和母親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
從未經歷人事的他,彷彿對母親有了別樣的牽掛。穆桂英似乎也刻意地避着自己的兒子,和剛剛結拜的義子楊文彪走得近。
楊文廣十分能夠理解穆桂英的苦衷,畢竟身為一個女人,在自己的兒子面前,被別的男人凌辱欺,總是有些無法面對的,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時,楊文彪已進了牢房。楊文廣一見,急忙站起身來叫道:“彪弟!”楊文彪趕緊示意楊文廣噤聲,壓低語調道:“大哥,我目前還是混在老賊黃文炳身邊,充當他的隨從,伺機營救母帥!你切莫暴了我的身份才是!”楊文廣急着問道:“母帥現在怎麼樣了?她身在何處?那些山賊可有為難於她?”楊文彪嘆了口氣,搖搖頭,卻避而不談:“老賊黃文炳,這就要將你帶去鶯呢館見母親。你休要反抗,快隨我同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