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366-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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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4第三百六十六章·父子司禮監。
劉瑾輕輕動眉心,緘默不言。
張雄垂手肅立下首,一聲不吭。
“公公,跟您説個事……”大咧咧進屋的丁壽覺到了氣氛不對,放低了聲音問道:“有麻煩?”
“談不上麻煩,只是有些拿捏不定罷了。”劉瑾輕輕搖頭,“楊廷和和劉忠這兩個小子也真是不開眼,好生給陛下講經解書就罷了,偏偏多嘴擾萬歲爺清靜。”懵懂不解的丁壽向旁邊的張雄一打聽,才明白事情原委,説來小皇帝也是個賤骨頭,在劉健等人威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開了經筵,可如今劉健等人去位,劉瑾掌權,沒人再敢對他胡作非為指手畫腳的時候,他竟然還能堅持御經筵講書,着實讓二爺嘖嘖稱奇。
不過聽講經義是一回事,有人在耳邊嘮叨就是另一回事了,今文華殿講解之後,經筵值官楊廷和與劉忠衝着小皇帝又來了一通如何為人君的大道理,無非指摘帝王缺失,親賢遠佞那套老生常談,朱厚照聽了極為不耐,又不好阻止,耐着子聽完,就對劉瑾發起了牢騷,“經筵講書耳,何添出許多話來?”主憂則臣辱,正德皇帝不舒心,老劉自然要想法子紓解。
“這也算事麼,找個由頭把這倆酸子或貶或抓,還不是公公您一句話麼!”丁壽捏了捏袖口裏的那張紙箋,猶豫要不要拿出來再添一把火。
“這二人皆是東宮屬官,與陛下有師生之誼,和咱家也算舊識,”劉瑾嗤笑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魚情念水情,咱家還真不忍重處了他們。”鬆開了捏緊的袖口,丁壽試探道:“那依公公的意思呢?”劉瑾一指張雄,“給許進帶個話,吏部會推,楊廷和任南京吏部左侍郎,劉忠為南京禮部左侍郎。”
“不懲治這二人也就罷了,還要升他們的官?況且……”況且他兒子還勾搭二爺女人,丁壽險些將心底話説了出來,嚥下一口悶氣,不忿道:“況且國朝慣例,南京六部只有右侍郎之設,哪有什麼左侍郎?”
“為這二人破一次例吧,打發去了南京,眼不見為淨。”您老平那心狠手辣的鐵腕手段都哪裏去了,看上楊介夫哪點好了,前腳還在裁撤冗官呢,這邊為他又添了新職!二爺只覺心中委屈。
***“張公公留步。”出了司禮監,丁壽便喊住了往吏部傳話的司禮太監張雄。
“緹帥有什麼吩咐?”張雄笑容可掬,恭順得很。
“張公公不必客氣,丁某早有意與公公小酌幾杯,不知今可有便暇?”張雄聞言,臉如菊花盛放,喜不自勝,“緹帥賞面,奴婢豈會不便,今放衙後,奴婢恭大駕。”張公公這話還真不是客氣,一早便在北鎮撫司門前等候,搞得丁壽還有些過意不去,兩人在衙門前一番客套後,便上馬的上馬,乘轎的乘轎,奔張雄宮外宅邸而去。
進府落座,酒宴早已齊備。
“緹帥執掌緹騎,理萬機,今枉駕就席,實在給足了奴婢面子。”張雄舉杯敬酒,言辭温恭。
“張公公不必客套,你乃內廷樞要,劉公輔弼,彼此不是外人,兄弟相稱即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素來是二爺的行為準則,既然張雄客套,丁壽也不擺什麼架子。
“緹帥何等身份,奴婢怎敢高攀。”張雄連道不敢,起身推辭,怎奈丁壽執意,得張雄躬身討饒,“緹帥開恩,您與陛下私篤厚,宮內哪個不知,若是在您面前稱兄託大,不是折了奴婢的壽嘛!”瞧把這位張公公得都快哭了,丁壽倒也不好再強人所難,“既如此,丁某不好強求了,其實如何稱謂不過是個虛禮,不礙你我情,張公公也不必過於自謙。”張雄算是鬆了口氣,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正是此理,緹帥看得起在下,敝人念得這份人情,今後但有效力之處,絕無二話。”
“説起來丁某確有些小事要請公公幫忙。”丁壽訕訕一笑。
“啊?!”張雄撟舌,還有這麼順杆爬的。
“張公公可記得年初的一件事……”
“緹帥何不將這事稟明劉公公?”張雄皺巴着臉問道。
“今你也看了,劉公公對楊介夫青眼有加,這事説小不小,説大不大,最多給他添個堵,與我卻沒半分好處,若是楊介夫能通情達理麼……”丁壽擺着手中的青瓷酒杯,角輕勾,“我多個美人,他少個麻煩。”
“緹帥是讓在下去帶個話?”
“我與楊用修也算相識一場,他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這登門惡客的確當不得。”看張雄面難,丁壽又道:“當然,丁某隻要自家美人,若是能饒了別的什麼好處,概與在下無關。”打秋風麼?這事可行。反應過來的張雄瞬間笑容燦爛,“原為緹帥效犬馬之勞。”
“老爺……”張府的一個下人突然跑了進來。
“不見我正與緹帥飲酒,何事過來煩擾?”張雄不滿喝道。
“這個……”張府下人望了一眼丁壽,支吾不言。
丁壽會意,“張公公,丁某迴避一二。”
“緹帥哪裏話,奴婢這裏還有什麼要瞞您的。”張雄連忙止住起身的丁壽,扭頭叱道:“緹帥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快説!”
“老太爺來了。”下人聲如蚊吶地回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