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0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隻棕瞳，一半白髮、一半黑髮。

其實雪無霽一直明白，心魔所代表的就是自己內心潛藏的想法。

那些話也不是憑空而生的，是他的潛意識裏的話和別人説過他的隻言片語具象而成的。

在魔界的時候，君燭曾經半開玩笑地對他説:“有的時候連一刻都不敢離開先生，怕沒有我看着，您就消失了。”他的自毀傾向已經明顯到讓君燭都覺察到了。

他並不經常這樣，但他本無法控制心魔的出現。有許多人説修道中心魔滋生的人是神太脆弱，比如某某某居然因為這點小事就想要自刎，豈不可笑？某某某遭遇大變故，就這麼萎靡不振上吊了，也太不值當。

——本不是的。

它就這樣趁虛而入地纏上了你，下角落裏的陰暗情緒，然後以此織成一張彌天大網。陽光和歡喜都照不到你，渾渾噩噩不知所謂。

你以為你好了。重活一次，能獲得新生了。

然而它又回來了。

雪無霽伸出手，扯帶得鎖鏈叮咚。他碰到了水鏡中自己的那半張正常的面容。

他是有黑暗的回憶不錯。

但是……

“你擺不了我的。”心魔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低笑道，“來——接納我吧。”他摘下了頭上的魔尊銀冠，放到了雪無霽手上。

雪無霽像是又在輕微地顫抖了，心魔的笑意越來越深，但卻突然看見雪無霽握緊了銀冠上的荊棘。

尖鋭的銀刺把他的手掌刺出血來，但是在他手中，銀冠逐漸發生了變化。

“……已經被我驅逐過一遍的狗雜種。”雪無霽抬起頭道，“你有什麼資格再想來控制我？”他不是在顫抖，而是在冷笑，十足的嘲諷。

靈力在枷鎖之下淌，四面八方剎那之間起了微風，捲起了雪無霽的衣袖。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心魔。

心魔愣住了。他一時竟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雪無霽兩輩子加起來恐怕還是第一次罵髒話。

下一個反應就是大怒，心魔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反退開數丈，衣袖一揮，銀鏈沖天而起！

整個夢境空間裏都颳起了風暴。雪無霽站在風眼之中，黑髮白袖滾滾飛舞，身軀巋然不動。他手中的銀冠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緻端莊，和陸宸燃在劍冢棋子空間裏送他的那隻一樣。

過往與重生。

而他的長髮和眼瞳也在飛速地變回原本顏，脖頸上的刺青逐漸褪。

與此同時，成千上萬的銀鏈向雪無霽襲去，以至於形成了金屬的，連聲音也浩大如。它們呈包圍之勢裹向雪無霽，每一銀鏈的尖端都是尖刺！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掙！”心魔大笑起來。

當雪無霽的最後一白髮轉為青絲，第一銀鏈的尖刺也臨到了他發頂。

琉璃般的淺瞳裏倒映出那個針尖大的銀白點，而後——天地驟然安靜下來。

狂靜止！

然後又在剎那之間，平地起龍捲！

鋪天蓋地的銀鏈連同雪無霽手中的銀冠一起化為碎片，這個場面在夢境之初也有過，只不過那時是不知寒破碎，而現在是這不計其數的銀光碎片在風暴中匯聚，化為一把長劍。

雪無霽重新握住了不知寒的劍柄，氣飛旋，一劍斬落！

心魔在劍氣中變回了黑的暗影，宛若鬼火跳動不止，撕裂出怒吼:“這怎麼可能？！”它前世一直這樣時不時地控着雪無霽，為什麼這一世雪無霽能掙它？！

“我不會被你打敗。”雪無霽一字一句道，每一個字裏幾乎都要迸濺出火光來，“如果你再來，沒關係，我會一次次地殺死你。”

“這個世間好不好，只有我自己活一遍才能評判。”他前世前半生在做別人眼中的第一劍仙，後半生在隨波逐地做魔域君主，結果活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仙不成魔不就，是個糟糕到極點的失敗者。

他滿身血污，最後不人不鬼地慘死冰原。

但那又如何呢？

他已經死過一遍了。他已經嚐遍了世間八苦。

這輩子結果怎樣，無論如何他都要試過一遍才知道！

心魔已經是一團混沌黑影，扭曲着出血盆大口向他撲來。

雪無霽劍光如雪，劍鳴在整個空間裏震盪。黑影痛苦尖嘯。

“痛苦也好、失望也好，我不在乎——我遇到的不止這些！”他甚少如此情緒動，也甚少將這些話語宣之於口。

前世他修仙便修仙，從不知道何為悟道。

槐略，白纓，阿煢，緣本相，長河道人……這是他前世沒有見過的人，是錯過的人，今生是他的友人、師長，是他前行路上與之的人。

他還會遇見更多有趣的事物，有趣的人，他想去嘗試。

這輩子如果再做劍仙或者魔君，那必然是因為他自己的選擇。而不是什麼既定的命運。……這就是他的道。還有……

陸宸燃。

“我有我想喜歡的人，我有我想成為的樣子。我此生無論如何都要為我自己活一遍！”倏爾之間，劍光徹亮。

通天貫地。

※※※※※※※※※※※※※※※※※※※※這個悟道是必須的劇情w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闊耐的葉瑜晚鴨、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