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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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的聲音。

那簡直不像人，而像是垂死的野獸。

而後是戛然而止的漫長的死寂。

“雪無霽……你……”它看着雪無霽整個人如雕塑一般，坐在那裏不動了。

過了很長時間，才有一滴冰涼的眼淚滴到了少年的面容上。

這座魔王殿像是變成了一座墳墓，落針可聞。

魔王殿外的雪下了很久，雪無霽也坐了很久。

然而終此一夜，君燭都沒有醒來。

※※※※※※※※※※※※※※※※※※※※為什麼君燭不會長大、不能碰水、經常昏睡。因為這是偶人小號，燃要切號。

為什麼會死……答案在魔族的那幾句對話裏。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玉兔閣2個；nancny.1個；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funji10瓶第68章枯銀其四“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難看。”心魔看着雪無霽道。

雪無霽在顫抖。他的長髮全都披散了下來，其中半數都變為了銀白，遮住了面容。幾縷髮絲被冷汗黏在額角，連衣襟都變得有些半透明瞭。

君燭死後，他舉辦了登基大典，正式成為了魔王。

期間他聽説了自己那個老對手的死訊。

仙皇陸宸燃，被九十九仙門聯合堵在了闢元仙宮，翅難飛。這暴君原本就親手燒過一次他父皇的仙宮，這回他的仙宮卻是被外人給燒了。

沒人看到陸宸燃逃出來，大抵是死了吧。

雪無霽確實低估了仙門的勢力，他們與仙皇僵持已久，卻來了這麼一次絕地反撲。

而且魔域在這十幾年間都沒有停止覬覦凌霄，小亂不斷，而且有愈來愈猖狂的趨勢。仙門要確保反撲萬無一失，便也手了魔界事務，暗中與月沉達成易，其中還有大計小計有數個連環圈套。

他們的計謀確實很好，月沉身死，雪無霽這方也元氣大傷。

比凌霄稍微好點的是，魔域此時已經統一了。手下魔族雖然叫囂着要打，但雪無霽清楚他們短時間內沒辦法進攻凌霄。

自己聽到陸宸燃死訊時是什麼心情，現在已經記不清。

上輩子百來年，算來算去自己在意過的只有兩個人，一個稱他為對手，一個叫他為先生。然後都在一天之內聽聞了死訊。

那之後的一年裏凌霄一直很混亂，仙皇遺留的勢力一直在與仙門纏鬥，其間有零散消息聲稱陸宸燃還沒死，但都無法落實。

據雪無霽死前來看，應該是仙門佔優勢——要不然他也不會死在仙門之眾手中了。……這些回憶侵佔了雪無霽的腦海，連帶悲慟和斷尾之痛都會一併複製過來。

“接納我吧，你就不會痛苦了。”心魔道，“我原本就是你的一部分。”心魔將他頰邊的長髮別到了耳後，出了一隻已經變紅的眼眸。原本熠熠如紅寶石的眼睛卻像沒有生氣的死水，連眼尾硃砂都顯得黯淡了幾分。

這樣子實在有幾分可憐。

他勾了勾手指，銀白的鎖鏈嘩啦啦地退去，絲剝繭般鬆開了雪無霽。就像被剪斷翅膀的飛鳥，白的身影掉到了地上。

——其實冥想境界裏沒有地面，他墜落的時候，在虛空中起了一圈圈銀的漣漪。讓人聯想到掉進水裏而慢慢沉沒的蝴蝶。

只有三銀鏈還束縛着雪無霽的咽喉和手腕，但他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掙了。

“這世上比魔可怕得多了，你不成魔，早晚會走投無路的。”心魔在雪無霽面前坐下，一模一樣的容貌，如同鏡子的兩端。

“剛剛的記憶痛苦嗎？

…

…你還記得更加痛苦的事情吧？”心魔的這句話讓雪無霽的指尖動了一下，似在瑟縮。

他微笑起來，“你是怎麼成魔的？我又是怎麼誕生的？你一定都還記得清清楚楚。”這兩個問題似乎讓雪無霽回憶起了一些事，他手腕上的銀鏈發出了“叮”的一聲輕響，像是瑟縮得更厲害了。

心魔停頓了一下，有點想複製一遍成魔的回憶，但是看到雪無霽這樣子覺得那樣做他恐怕會崩潰。

“他們全都辜負了你，你是被他們害成那個樣子的。你的痛苦也都是他們造成的。”

“人世太苦了，你受不住的。”心魔循循善誘地道，“你不應該有什麼情。你看，就算不是喜歡，你也沒法承受失去君燭的後果。”

“為那個孩子自斷三尾，你做得太過了。”

“所以最好的就是不要為任何事物付出情，本不值得。斬除雜念，你才能活下去。”雪無霽一動不動。

心魔眉眼間閃過幾分戾氣，聲音冷了三分:“更何況，你也不配。”

“你喜歡陸？別開玩笑了，你是沒有能力喜歡上別人的。”

“從小你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冷心冷肺、不懂人情。所以你才會被至親拋棄、被陷害入魔！你只會連累別人，你本不知道怎麼才算愛一個人。”一口氣説完這些，心魔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我的存在不就説明了你內心深處的想法嗎？為什麼不肯接受呢？”雪無霽低着頭，心魔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在看着地面水鏡上自己的倒影。

那張面孔讓他有一種被割裂的錯覺，一隻紅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