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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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襲紗衣朦朧如水,看見兩人的神情,眼裏透着瞭然的明澈:“她不肯用飯?”焉容沉默不語,卻點下頭。
衣纏香冷笑一聲,道:“以為自己是雪中送炭,卻不知是雪上加霜,你們回去吧,給我來。”焉容眼裏閃過一絲怒火,卻還是由着墨然匆匆拉走了。衣纏香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裏,攥了攥袖子裏的東西,垂下眼眸,一推門走了進去。
袖蘭瑟瑟縮縮躲在角落裏,身上血衣凌亂不堪。衣纏香輕掩角蹲下,面上帶了幾分憐憫。
“你這個樣子,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袖蘭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微光,冷笑道:“我何嘗不想死,咳咳,我除了餓死,再也沒有別的法子了。”衣纏香也跟着笑笑,語氣雖柔緩卻透着十分的堅定:“就算死,也不要做個餓死鬼,下輩子投胎不順。”袖蘭幽暗的眸子一亮,死死地落在衣纏香的臉上。
“你……”衣纏香微微一笑,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金子,重重擱在她的飯碗裏,“咣噹”一聲,砸破黑夜的寂靜。
袖蘭面最後一個明亮的笑,彷彿黑夜裏一盞明燈,將漆黑的柴房映得通亮。她調整坐姿,改為跪着的姿勢,正對着衣纏香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衣纏香站起身,俯視着地上的虛弱女子大口大口地扒完飯盒裏的飯菜,滿足地打着飽嗝。她如釋重負,滿意地笑了,輕盈離去。
夏夜的風比白裏涼許多,夜空高遠,除了幾聲聒噪的蟬聲之外,一切都好。衣纏香一身紗衣飄蕩在風裏,一身幽香乘風飄向遠方。
第二,袖蘭如願死去,面容並不猙獰,而是帶着憧憬與幸福。裙香樓的姑娘們不勝憐憫,頭戴白巾為其送行,人羣裏一片唏噓。這是袖蘭的命運,也許,也是她們的命運,若是不幸,説不定連口薄館也沒有呢,還是趁早替自己哭完吧。
入夜,焉容一臉憤然地推開衣纏香的門,語氣動:“你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你想問她是怎麼死的?”衣纏香一臉悠然,全無悲傷,卻看得焉容沉默不語。
“我送了她一錠金子,攢了好久呢,然後她了。”
…
…金自殺,多麼殘忍的死法,焉容閉了閉眼睛,覺得腳底無力,只好用脊背靠着牆,心裏不知是恐懼還是難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殘忍?”衣纏香臉上頓時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林焉容,你還記得麼?袖蘭受傷的時候,你們都湊錢給她買藥,我分文未出。”焉容面上怒意更盛,一想起她那時的冷言冷語,她就心裏發寒,暗歎人冷漠。她們都是社會最底層最可憐無辜的女子,若沒有同病相憐相互扶持,誰還會在意她們?可就有衣纏香之,始終冰冷隔絕毫無善心,活得自私自利。
“你若執意如此,待你死後,沒有人願意給你送行!”
“那有什麼?你們哭的又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衣纏香笑得花枝亂顫,抬手撫着鬢髮間的金釵,指端輕挑着金屬的冰涼,“焉容妹子,作為過來人,我想了想,姐姐我還是決定給你一點指示。”
“鬼才聽!”焉容狠狠剜她一眼。
衣纏香見她別過頭去,臉上依舊保持着明媚的笑:“灼灼人生,不過是一鍋沸水,而你我,都是裏面飄着的帶餡餃子。或為生,或為死,都有心裏最想要的那個念頭,你的善念,不過是為了自己心安,卻沒有想過別人要什麼。”焉容微微動容,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可她無法接受衣纏香給自己下過的定義,在她的心裏,生命明明那麼可貴,就連孫祿那樣禽獸不如的東西死了她也會自責地念幾句佛號,面對死亡,她心難安。
“焉容,等你過幾年,回過頭來看你如今做過的事,你會覺得你是如此可笑幼稚。”焉容心裏發堵,看着衣纏香平靜的容顏,冷笑一聲:“哼,起碼我不會覺得自己是那種自以為是的人。”衣纏香卻不生氣,看她的眼神裏透着幾分同情:“我很討厭你這個樣子,什麼都話聽不進去。”焉容高高揚起頭,微尖的下巴帶了幾分顫抖。
“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説完話她悶悶轉身離開房間,其實她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有説出口,那就是“衣纏香,我也很討厭你。”她本來應該説出這句話打擊衣纏香,可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卻生生嚥了回去。
這夜,是衣纏香對她説話最多的一次,她卻聽得如墜雲裏霧中,沒有人會全盤接受與她自小接受的觀念截然相反的“忠告”,哪怕每一句話拆開剖析,都沒有任何錯處可循。
也許,僅僅是因為她討厭她?可惜世事難料,誰都沒有想到,她也會有一天,向衣纏香送上一份所謂的“救贖”。
又過幾,劉媽欣喜若狂地拿着總算做成功的大煙跑來跟張大嘴慶賀:“成了!成了!我們要發財了!”張大嘴一臉驚喜:“好極了,我有些迫不及待了,該找誰試藥呀?”
“芙蓉丫頭呢?”劉媽心心念唸的便是焉容這個頭牌,控制住她,就能控制住裙香樓的名氣。
“剛剛接到蕭爺的邀請,一時半刻回不來呢。”張大嘴道。
劉媽遺憾地嘆了口氣:“那等她回來吧。”可她卻急不可耐,目光逡巡,瞄向了另外一位美豔不可方物的姑娘。
第20章詐屍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