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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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髮披散,被溪水濡濕後愈發顯得純黑透紫,順滑如瀑。
沈月檀低頭看看自己細瘦的手腕,自然是相形見絀的。他暗暗又嘆一口氣,放了那童子獸,也蹲在溪水邊洗漱。
沈雁州挽起頭髮來,將髮梢放在鼻端仔細嗅了嗅,嘆道:“虧你能想到這一招……跟黃鼠狼學的?”沈月檀撿起塊小石頭,到底不敢對着人扔,只砸在他身前,濺起了一朵小小水花,氣呼呼道:“我好容易想到的招式,你不謝我便罷了,非要冷嘲幾句!”沈雁州連眉眼都帶着笑,只忍笑轉過身,應道:“所謂適者生存,你這招用得好。只是往後……能不用還是不用罷。”一面就這麼不着寸縷地走上岸,龐然大物一般,沈月檀冷哼一聲,下意識偏過頭去不看他,又被調侃道:“小小年紀竟會害羞了?你怕什麼,我有的你都有。”沈月檀才想應道“宗主言之有理”,又聽見這廝慢悠悠補了一句:“哦,都比你大。”沈月檀憤而朝他潑水:“沈雁州!你真無恥!”沈雁州哈哈大笑,全不把這小孩的叫罵放在心上,慢悠悠穿了衣衫、收拾停當,這才取出地圖給他看,“再往東行四五里,就到了。”沈月檀湊過去仔細看地圖,見他所指處是個峽谷,谷中畫着一株參天大樹,一旁標記的字卻是……他眼睛再細看,不由得一驚:“準提神木?!這不可能!”沈雁州道:“若不是我取了準提神木的樹皮為證,你以為沈鴻怎麼肯放香大師與我同行?”沈月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他派了兩個高手寸步不離跟着師父。”沈雁州掃他一眼,笑道:“在我跟前倒無妨,旁人耳目下,切記韜光隱晦,莫要鋒芒太。”沈月檀不以為然冷嗤道:“放心、放心。我向來會裝傻。”沈雁州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卻輕輕嘆息了一聲,摸摸這小孩頭頂,這才道:“算來這神木開花就在近,只是樹上結了十餘個鬼面蜂的蜂巢,但凡走近十丈之內,就要被羣蜂圍攻,棘手得很。”沈月檀也聽説過鬼面蜂,那蜂巨大無比,不畏火、不懼煙,小則半尺長、大則半人高,尾針鋒利無比,莫説是凡俗的銅盔鐵甲,就連四五重天境界的道力護盾也能輕易刺穿,千萬只鬼面蜂集結起來,所向披靡,連阿修羅王親臨也不敢輕易挑釁。
沈月檀嘆道:“若是師父在,自然不在話下。誰知沈鴻偏要分一杯羹,宗主只怕不樂意。”沈雁州冷笑道:“他當年坐視青宗主、關夫人陷入苦戰而不發兵援救,以至二人力戰至死在先;放縱月宗主不思進取,連累我義弟被魔種之血染在後,不將他一刀殺了只是不想便宜了他,如何能再分他一杯羹。”沈月檀仰着頭驚訝看他,一時捉摸不透沈雁州的心思,只得問道:“那、我四……我父親又如何?”沈雁州又憐惜了這小孩頭頂,低聲道:“沈翎其人無點墨,徒有一張哄騙女人的臉蛋,一味沉眠花宿柳,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沈月檀愈發不知所措,他頂着人子之名,聽到有人侮辱“父親”,本該出憤怒之才對。
然而眼下分明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第30章結盟沈雁州垂目看他沉,輕聲笑道:“月檀,你又何必勉強自己?沈翎與你並無父子情,況且四娘跟了他二十年,説處死就處死,絲毫不念舊情,與你反倒是殺母的仇人。”沈月檀暗暗嘆息,這私生子也是個可憐人,親孃被親爹奪走了命。
沈雁州又突然笑道:“不過別看沈翎是個廢物,用得好了也是一招妙棋。”沈月檀耐心聽他傳道授業,沈雁州這才道:“問道宗原本有八位長老,半年前突然暴斃了一位,對外傳聞是練功時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以至身亡。”沈月檀自然知曉此事,葛長老按輩分算,還是他舅公,他親自下令撫卹遺屬,並葬禮上了面。
然而如今沈雁州刻意提起,卻叫他膽戰心驚得很,扣緊了手指,顫聲道:“莫非……不是?”沈雁州道:“我的部下追查到葛長老一名貼身侍從,事發後就逃離了問道宗。自他口中得知,見過葛長老的最後一個人,正是沈翎。”沈月檀失聲道:“這!沈翎為何要下毒手!”沈雁州輕聲笑道:“自然是因為葛長老為人正直,拉攏不成的緣故。”其餘長老或是自己就暗藏鬼胎的佞,或是見風使舵的小人,再除去了葛長老,自然七人一心,才能將宗主置之死地。
沈月檀在心裏默唸幾人的名字,各人做了什麼手腳,該回報多少,一筆一筆仔細記在心中。
沈雁州見他沉默,也不多話,只去收了石丸,整裝待發。
二人再度上了路,童子獸倒學得機警,徑直爬到了沈月檀肩膀上趴着,一雙金瞳圓滾滾瞪着,四處張望。
沈月檀跟在那人身後,終於忍不住又問道:“宗主……那三、嗯那沈鶴又做了什麼?”沈雁州笑道:“你好奇心倒重。”沈月檀囁嚅兩聲,含糊道:“宗主先提的……”沈雁州倒也不難為他,嘲笑兩聲便續道:“沈鶴沉修行,一心只求悟道,於俗世權勢紛爭毫無興趣。只是……他曾向青宗主求借《大五經》,卻遭斷然拒絕,想必不拿到《大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