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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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走前定下的章程規則在他手中土崩瓦解,億萬年努力前功盡棄。
然而無論他發揚光大也好、搗毀摧折也罷,“那一位”既然將他一手打造的六界棄如敝履,無論將來六界眾生何去何從,自然也從不放在心上。
天長久,六界之中,最初的同伴或墮入長眠,或四散不知所蹤,能記得“那一位”的人,如今也只剩下帝釋天與舍脂二人罷了。
“那一位”將六界遺棄,六界亦將他遺棄,互不掛念、互不相欠,説來公平得很。
是以十方世界、森羅萬象之內,不覺間竟只有帝釋天一人掛念,便也只有帝釋天一人,尚算是“那一位”的遺孤。
耿耿於懷、刻骨銘心。
久年深,反倒愈發恨入骨髓。
舍脂思及此處,不由心生憐惜,柔柔嘆了口氣:“帝釋天,你這是何苦?”帝釋天抬起頭來,笑道:“朕高興。”興之所至、從心所。縱使填入多少生靈、多少王國族羣,天帝連眉也不會皺一下。
舍脂自嘲般一笑,修長雙腿在紗裙下疊,單手支頤,神間突然鬆快了幾分,嘆道:“如此一來,我便不後悔。”帝釋天才要問:“什麼不後悔?”尚未問出口時,突然臉一沉,將黃金酒杯扔在倒酒宮女身上,頓時雷光奪目,那宮女慘叫出聲,搐着倒伏在地。
皮盈盈騰着熱氣,破裂的宮裝下出發黑而鮮血淋漓的開裂傷口。
卻還留着口氣,時不時痙攣顫抖,卻半點稱不上僥倖——與其活着受盡千般苦,倒不如利落死了痛快。
舍脂見狀卻仍是毫無憐憫,她自混沌而生,本就情涼薄,芸芸眾生,都是棋子,行棋落子時早有準備,當犧牲則犧牲,結局贏了,便是萬事大吉。
是以如今只不過細細看了眼宮女的傷口,證實帝釋天弦力遠不如前,便開心拍了拍手:“成了,想不到當真有用!”帝釋天站起身來,手掌一翻便出金黃湛然的金剛杵,右手執杵、左手結印,簡單唸誦了句咒文。
比先前更為巨大的雷光自地下湧出,宛如咆哮海沒地面生靈。
剎時間樑柱摧折、牆壁傾倒,整座寶珠殿被雷光轟開,發出震耳聲響轟然倒塌。
雷光電漿如雪白熔岩一般,自殿內洶湧奔騰而出,殿外兢兢業業行刑的軍士、等待行刑的囚徒不分彼此,一同被白沒,眨眼屍身焦黑化渣,死得不能再死。
殿中宮人自然全無半人倖存,唯有帝釋天與舍脂距離不足五尺,冷靜對峙。
舍脂依然好整以暇坐在殘柱頂,她雖然看似毫髮無傷,然而那支鳳釵剩餘兩顆血紅寶珠盡數暗淡開裂,有一顆竟已損毀了一半。
然而若以帝釋天真正的實力,這些寶珠再有雙倍之數,也抵擋不住這一招“苦海”。
帝釋天合目,弦力在三脈輪運行了一圈,便嘖地咋舌笑了:“有點本事,你在酒裏下了什麼?”舍脂頓時神一震,笑逐顏開説道:“這可説來話長,修羅界有一個小孩天賦異稟,竟悟出混沌中弦力的道理,結合六界之力,煉出了專門對付天人的毒/藥,噬弦力的勁頭,比餓鬼更貪婪,其名為猛毒。”帝釋天聞言,緩緩頷首道:“果然對症,果然好本事,他莫非是煉藥師?”舍脂笑道:“是煉香師……上能通天道,下能達鬼神的煉香師。為了掩人耳目保住這位煉香師,乾達婆連自尊也不要了,剝離兩識,這才成了如今痴傻愚鈍的模樣。”她頓了頓,突然跳下石柱,走到近前,輕輕撫摸帝釋天的臉龐:“夫君……真可憐,你為六界殫竭慮,卻換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帝釋天只用一手指撥開她的手,笑容卻一如既往涼薄如石刻,“護身寶珠都毀了,你再擋不住我下一擊,我若動手,你必死無疑。”舍脂化作繞指柔,輕輕握着帝釋天一隻手,深情款款,彷彿海誓山盟:“妾身與夫君成親時,曾結下同生共死契,夫君若殺了妾身,自己也難逃一死。”帝釋天笑道:“原來愛妃記得的。”舍脂亦盈盈笑道:“妾身未有一刻或忘。”帝釋天道:“既然記得有同生共死契,為何仍要給為夫下毒?”舍脂眨了眨眼,濃長睫有若蝶翼扇出微風,正道:“因為妾身早就活膩了。”帝釋天不由失笑:“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他慢悠悠道:“這世上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如牛。哪怕愛妃哭着哀求朕,朕亦斷不會取愛妃的命。”舍脂將手輕輕放在帝釋天口,二人看似柔情意靠在一起,連眼神都繾綣如鶼鰈,口中卻笑道:“帝釋天,你當我傻?我殺不了你,你不肯殺我,那我費了這許多事,給你下毒只為好玩不成?”帝釋天捏捏她形狀姣好的下巴尖,“如此説來,愛妃另有埋伏?那小煉香師還當真有這等本事?”舍脂微微揚起臉,面有得:“此時此刻,他必定已點燃通天香篆,將軍隊送來了。我不過是……幫他個小忙。”她話音才落,口鮮血四濺。
帝釋天的手指當沒入,一直穿透背心,將心臟攥在手中。
舍脂張了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將她原本桃般粉的嘴染成妖冶猩紅。
她依然笑了笑,才要説話,帝釋天手臂略抬,將她舉到半空,另隻手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