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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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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毒無情,眾生無論高低貴賤,在他眼中不過是螻蟻。連唯一的親生兒子當年都能説殺就殺,還有什麼人是他放在心中的?

如今舍脂怒他,只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殿中這數十個無辜天人也難逃一劫。

宮人們不由對舍脂生出了怨憤之心。

帝釋天面上看不出喜怒,一如既往笑容涼薄,只柔聲道:“不裝了?”舍脂濃黑秀麗的柳葉眉微微蹙了起來,冷冷嗤笑一聲,説道:“你心裏有數,我心裏有數,旁人卻一個也沒數,裝給誰看?平白叫人看了笑話。”帝釋天嘆道:“聖父將你指婚給我時,你可不是這樣。”舍脂兀然一笑,婷婷起身,抬手對着大門揮了揮,寶珠殿敞開的大門便轟然幾聲,齊齊關閉住了。

“一個也不許走。”天妃嗓音冷冽,不含半絲仁慈。

先前有幾個想要偷偷溜出去的宮人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的身子垮了下來。

若是先前離開寶珠殿,雖説擅離職守有重罰,到底是個九死一生的活命機會。

如今被迫聽聞天人界的忌秘辛,那卻是十死無生,半絲僥倖也不剩。

但凡與聖父沾染上蛛絲馬跡的關係,皆是禍及族眷的滔天大罪。提一提那兩個字都要掉腦袋的。

是以除帝釋天之外,無人敢提,往連舍脂也不提。

然而眼下卻變了。

舍脂封鎖大門後,施施然走了兩步,從一名瑟瑟發抖的侍從託着的金盤裏拿了顆紅果子,以極緩慢優雅的動作吃下去。

她做足了派頭,帝釋天也不閒着,吩咐人倒了杯酒喝。

奉酒之人是個宮女,雖然面慘白,與旁人一般畏懼不已,倒酒的手卻堅持着不抖,這令帝釋天多看了她一眼。

舍脂輕輕擦拭乾淨嘴角沾染的甜果汁,這才冷笑道:“那一位走前説過多少次,他分混沌定六界,為的是六道循環、生生不息。至於六界億萬生靈,皆是受天恩自行繁衍生息,上靠天運,下靠是自己,與他並無任何干系……他誰的父也不是。你喚他為父,他可曾應過你一次?”帝釋天眼皮只微微掀了掀,殿中頓時雷光大作,刺目白光憑空而生、匯聚成團,將嬌怯怯的纖細女子徹底沒其中。

灼人刺骨的雷光宛若無形之鞭,連殿中遠遠近近跪了一地的僕從也遭到池魚之殃,被電鞭橫掃而過,所過之處骨焦皮爛,哀嚎四起。

離得近的,粉身碎骨不留全屍,只剩些許焦黑碳渣在地上。離得遠的僥倖保住一條命,卻還是截肢斷腿、半個身子焦黑,躺在原地動彈不得,不過留了最後一口氣罷了。

只有不足十人的極少數倖存者尚能移動,更顧不上規矩,一窩蜂逃到大殿距離帝釋天最遠的角落,竭力將身子藏在樑柱、花架後頭。心中向漫天神佛祈禱,只求苟活一命。

白光散去時,連距離舍脂最近、三人合圍的巨大石質支柱也被雷光擊中,不堪重負地發出崩裂聲響,攔折斷,砸在地面摔成了幾截。

而號稱天人界第一美人的舍脂依然立在原地,毫髮未傷。

淺紫薄紅輕紗環繞,環佩儼然,依然端麗美豔,一如開在帝君後宮花園中的優曇婆羅花。

唯有在雲鬢之間一柄鳳凰銜珠寶釵,懸垂下來的三顆赤寶珠的其中一顆,已失去了先前瑩潤剔透的光澤,黯淡如死魚眼。

舍脂卻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她伸手壓在小腹,笑得樂不可支、花枝亂顫。

帝釋天只略伸了伸手,跪在下首的宮女戰戰兢兢膝行上前來,再度為他斟滿酒杯。

舍脂漸漸止住了笑聲,提着裙襬輕盈一躍,坐在一截折斷的石柱上頭,居高臨下睥睨天帝,怡然笑道:“我以為你當真萬事不放心上,無喜無怨、無心無肺。如今可算放心了。帝釋天,你如今倒與當初同妾身成親時的模樣有幾分相似了。”天妃垂首凝目,眼瞼半斂,遮擋住了眼中些許眷戀。

那已是無法計數的年代,是浩如煙海的記憶中渺若微塵的一絲。

彼時六道清明,萬物初誕,森羅萬象處處都是昭華。

舍脂、帝釋天,連同其他生靈,對周圍處處滿懷新奇,心中滿是喜悦、亦滿是困惑。

吾為何物?吾自何處來?吾往何處去?吾意何為?

無人知曉。

是以不知晨昏、不知寒暑,懵懵懂懂、得過且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是“那一位”偶然見到了他們,喜道:“生得好,吾輩忙不過來,你們左右無事,不如一起幫忙。”而後他相中帝釋天聰穎武勇,提拔他貼身協助,教他弦力運轉、統領六界之法。

又相中舍脂情嬌憨純良,朗堅韌,將她指與帝釋天為

那一段歲月無論對帝釋天、抑或對舍脂而言,都是漫長無垠的一生中,最短暫的時光。

亦是最幸福之時。

然而,“那一位”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初時無人察覺異樣,只當他一如往常四處遊蕩,過些時便回來了。

然而天長久不見他迴歸,終於有越來越多的人死心。知道那一位只怕是厭倦了維護六道的遊戲,不再回來了。

帝釋天是最後一個死心的,然而死心那一,他便已瘋了。

自那一開始,帝釋天着手劃分六道眾貴賤尊卑、割裂弦力、隔離六界,種種行徑愈發瘋狂,“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