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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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未來,自然是有害無益。
沈月檀愈發心頭沉重。問道宗是修羅界、勇健阿修羅王治下的十大宗門之一,在乃父沈青鵬手中發揚光大,由第十位一躍而至第三位,頗得勇健阿修羅王看重。
沈青鵬嚴格推行宗門法規,內門弟子更是挑細選,任人唯賢,至少也要有兩個脈輪道種才能入選。是以內門弟子數量不多,卻個個鋭,修煉也是勤奮進、從不懈惰。
內部管理清明,優異弟子時常湧現,整個問道宗實力自然節節進步、有目共睹。
卻不知何時開始,竟被敗壞成了這等頹廢雜亂的模樣。
沈月檀仰起頭來,望着頭頂細細彎彎一片月牙,突然生出了更重要的目標。
他非但不能離問道宗,反倒更應該留下,將問道宗自那羣狼子野心、尸位素餐的老頭子手裏奪回來。
——絕不能讓先父苦心守護了一生的宗門,自他手中傾塌、敗亡。
他才下定了決心,就見白桑也站直了,訝然問他:“你也發現了?”沈月檀茫然道:“發現了什麼?”白桑顫聲道:“香味……都沒了……”沈月檀愣了愣,突然察覺到了異常。
原先數百株香草毀在院中,香氣混雜濃烈,燻得人頭暈腦脹,只不過二人正在絕望之中,俱都強忍了。如今夜涼如水,竟散得一絲都不剩了。
沈月檀原以為不過是久而不聞其香,然則他將手裏的半粉鴿子花莖拿近鼻端深深一嗅,竟也半點香氣也不留,斷口處凝結而殘留的鴿子血自然也全然不見蹤影。
這散得也未免太過徹底……
他突然望向庭院東南角上,那處靠近院牆的地上隱約生了光。
白桑啊了一聲,也發現了那處的異樣,卻膽怯得不敢靠近,見沈月檀要走過去,忙一把拉住,“不、不要輕舉妄動。”沈月檀道:“我就靠近一點看看。”他輕輕掙開白桑,大着膽子走了過去,那光芒隱約泛着金,柔和且明亮,並不刺眼,更令人生出親近之來。離得近了,沈月檀輕輕咦了一聲,彎將它撿了起來,正是前幾他扔出窗外的佛牌。
原先其貌不揚的灰撲撲木牌,如今彷彿化作一片通體澄澈的黃金牌,散發的金光內斂而強烈,如球狀包裹在佛牌周圍。難以分辨清楚的佛像,此時亦顯現出清晰的輪廓。
那立像是個青年男子的模樣,長身而立,身披如雲般輕薄飄渺的紗衣,着壯的上身與修長雙腿,四條手臂都帶着裝飾美的金燦燦臂環、腕環,灰白卷發披散到肩頭,額頂生出一支尺餘長、利刃般的獨角,兩足並非人足,而是前三後一,細鱗密佈,竟是生了一雙雄健有力的青金鷹爪。
他坐在一圈金圓鼓形成的環形上,右足踩着鼓環,單手支頤,若有所思半眯眼。因金光下線條細膩,連他俊美得近於妖異的面容,及其面上慵懶神都栩栩如生。
沈月檀望着這佛像自佛牌上漸漸升騰,懸凝於半空,心中反倒篤定下來。香氣消失無蹤,原來是這個道理。蓋因這立像正是傳言中巡查五道的兩位食香神之一,又名妙音之神、緊那羅王的法相幻身。
白桑自然也瞧見了,慌得急忙跪了下來,兩手合十高舉過頭頂,對那神佛頂禮膜拜。
那立像凝實成型後,四條手臂中伸出一支,將左側一面圓鼓輕輕拍響。
咚——咚——咚——那節奏沉緩而莊嚴,震動了四周空氣,如同通身散落着金粉的鳥雀,撲稜稜飛向四面八方。
遠在數萬裏開外,葬龍谷一處斷崖上,正懷抱大劍趺坐修行的沈雁州驟然睜開了雙眼,似有所覺般眺望遠處,目光好似穿透雲霧山川,落在了什麼實物之上。
沈月檀首當其衝,只覺那鼓聲仿若化作了萬千絲縷,無聲無息滲透他全身骨血,隨着血脈奔騰、道力循環,在三脈七輪中游走。
咚咚——咚咚——咚咚——三遍鼓後,鼓聲愈急,沈月檀只覺心跳逐漸與鼓聲同步,撲通——撲通——撲通——跳得愈發頻急,呼也隨之急促。
那些散落金粉的鳥雀消弭於空中,金粉所過之處,收於竹筐、散於滿地的香草殘骸靜悄悄漂浮起來,斷折處恢復如初,碾成泥的花朵重回枝頭,乾枯扯斷的鬚接回土壤。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聲漸如驟雨,沈月檀只覺三脈七輪發熱發脹,頭頂頂輪、額間眉心輪更是如一團火輪熊熊旋轉,燒得他整個頭脹痛裂,汗水大顆大顆滾落,他身軀顫抖,漸漸站不穩,身軀如狂風中的蘆葦般搖晃不休。
至於稍遠些的白桑,他修為更弱,早就捂着耳朵昏了過去。
而枯死的香草卻一株接一株重回苗圃,仿若時光倒,傾毀之物回覆如新,死寂小院在月光下煥發新生,奼紫嫣紅又開滿庭院,鬱鬱葱葱、熱熱鬧鬧,好似傍晚一場浩劫從未來臨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沈月檀只覺被一柄大錘胡亂敲打頭頂,又悶又脹、天旋地轉,終於死死抓着那佛牌,軟軟倒在了地上。
剎那間,鼓聲戛然而止,金光散盡,緊那羅王幻身消失無蹤,那佛牌又恢復了其貌不揚的灰撲撲模樣,整個庭院靜靜悄悄,半點看不出異常。
第二兩人清醒過來,望着滿園欣欣向榮的香花蘭草發了許久的呆。
沈月檀手中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