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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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氣,推開白桑上前道:“給堂姐請安,堂姐,這粉鴿子是我明給師父的作業,還請堂姐手下留情。”那翠綠衫裙的丫鬟哼笑道:“我説呢,果然是個野的。未開宗祠未入族譜,誰給你的膽子,連宗主家的千金也敢上來攀親?”沈月檀到底不是那位“沈月檀”,更何況生前他父母恩愛甚篤,持身極正,素來見不慣這等眠花宿柳的行徑。只可惜沈青鵬死得早,否則沈翎養外室生子之事哪裏能這般輕輕揭了過去?
是以聽這丫鬟一口一個野的,也半點不放在心裏,只擔憂看着幾隻腳踩得粉紅葉片凌亂破損,又道:“這位姐姐説得有理,是我錯了,還求蕊小姐原諒。這些花草當真摘不得,請蕊小姐高抬貴手,放過吧。”沈落蕊不耐煩掃他一眼,哼了一聲,反倒抓住了三四花枝,咔擦幾聲胡亂剪斷了,往地上一扔,冷淡道:“聒噪。”白桑見勢不妙,急忙衝上前來抱住了沈月檀要往後拖,一面笑道:“蕊小姐説得是,這小孩天生就傻,什麼都不懂,還請蕊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同這個傻孩子計較!這點野花野草能入蕊小姐的眼,是我們的福氣!求……求蕊小姐賞臉,多采幾枝!”那翠綠衫裙的丫鬟也道:“總算有個識相的,還不滾下去,省得污了我們小姐的眼睛。”白桑道:“是、是、是,這就滾這就滾。”竟生拉硬拽着沈月檀要回屋。
沈月檀見他奴顏屈膝、滿臉的諂媚,只覺得説不出的噁心,微薄道力在四肢裏一轉,奮力將白桑推得跌倒在一旁。
他走上前去,厲聲罵道:“沈落蕊!不問自取謂之偷,你的教養都被狗吃了?”沈落蕊萬萬想不到她眼中一個卑賤之種也敢當面罵她,一時氣得怔在原地,臉蛋都沒了血。
那翠綠衫裙的丫鬟更是提着裙襬,踩碎了幾株粉鴿子後邁出苗圃,一巴掌扇得沈月檀瘦小身姿踉蹌倒地,尖聲道:“反了你了!蕊小姐是什麼身份,你這麼個髒東西也敢頂撞!看我不打死你!”她更抬腳要踢,白桑急忙撲上來護在沈月檀身上,連連捱了幾腳。
那丫鬟愈發惱怒,柳眉倒豎就要大罵,沈落蕊卻悠悠開口道:“行了,綠蕉。”她叫停了那丫鬟的發威,眼神卻愈發險惡冰冷,笑道:“不過是些野花野草,你不讓我碰?我就偏要碰。”第11章佛牌喧鬧之後,唯餘死寂。
更有滿地狼藉。
殘紅碎葉,敗枝斷莖,今晨才盛開的鮮花碾落成泥,茁壯的鬚被掘出土地,奄奄一息。
滿園更充斥濃烈異香,因品種繁多、雜亂,如今混攪一處,濃而亂,烈而濁,便有些催人作嘔。
沈月檀卻全無知覺一般,默不作聲跪坐在灑滿地的枯草當中,面無表情,連淚痕也幹了,如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
白桑也鼻青臉腫,先前沈落蕊的僕從一擁而入,他心急之下也去阻攔,捱了不少拳打腳踢。好在到底這些僕人心裏有數,在沈翎府上不敢造次,只用身蠻力、不曾動用道力,這才留得二人全須全尾。
只是……
他望着滿目狼藉,沉沉嘆了口氣,挪着步子去井裏打了水上來,擰乾了給沈月檀擦臉。
那小孩仍是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氣傻了。
白桑嘆道:“阿月,算了。”話音才落,沈月檀已經一巴掌在白桑臉上,他人小力弱,打得雖然不痛不癢,卻叫白桑心頭絞痛不堪:“那沈落蕊算什麼東西,也值得你卑躬屈膝去討好?奴顏婢膝、斯文掃地、何至於此!”白桑捂着臉,嘴哆嗦,原就青腫的臉愈發鈍痛,他到底年少,忍不住也落了淚:“我又哪裏做得不對?若不是你執意要同她頂撞,何至於惹來這場禍事?”沈月檀被他一句話刺得身軀微微顫抖,白桑又續道:“她算什麼東西?她是宗主的掌上明珠,四個脈輪已生道種、十四歲就進了二重天境界的天才、未來的宗門棟樑,莫説是沈夢河,連沈夢河他爹也不敢得罪的大佛;你算什麼?悟道未入門,上無高堂庇護,下無長兄倚靠,比雜草都不如的升斗小民,你憑什麼跟她叫板?偏生心比天高、目中無人,你當自己才是宗主不成?”這卻是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沈月檀聳然一驚,滿腔的怒火霎時散得七七八八。
白桑越説越是氣苦,這毀於一旦的心血中也有他的一份,他如何不心痛?只是沈月檀年幼不懂事,他又不能全怪罪在小孩身上,索站起身來,端着木盆去屋後倒水。
夜掩映間,一個身影遮遮掩掩地閃進後院,白桑聽見動靜,警惕道:“什麼人?”便有一道身影自柴門後走了出來,竟是白裏那囂張得動手打人的丫鬟綠,如今面容上沒了白的尖酸刻薄,顯得清秀和善,倒像個尋常的十五歲少女了。
白桑卻不見訝異,只道:“綠姐姐來了。”綠道:“我來給你送點藥,白裏……受委屈了。”白桑了眼睛,拭掉眼角殘淚,笑道:“不委屈,不過一點小事罷了。”綠沉沉嘆氣,自儲物袋裏取出個包裹,走上前去進白桑手裏,“有四盒治跌打的香膏、六瓶丸藥,足夠你二人用了。內服外敷,切不可漫不經心放着不管。外加一大盒子點心——小姐説我白裏表現好,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