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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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來離上一段回憶已經過了一百多年?
七百年前,魔皇挑起戰爭,劍指所有宗門。而裴欽是當時公認的修界第一人,如果能用他的命來為戰爭祭旗,那麼便為征服修界剷平了最大的阻礙。
在此前提下,魔皇以整個景州做威脅,向天玄道尊裴欽下了戰書。
彼時魔皇剛晉階半步渡劫,而裴欽因為瑤心夫人的離去,心如死灰,荒廢了修煉,在合體大圓滿上已經卡了很多年,此戰對他來説凶多吉少。
裴欽終於給了聶清玄回應:“但我若不應戰,他就要踏平一州之地。”
“景州與我們何干?天下與我們何干?天門隱居避世,未曾要過天下人什麼,何必為天下出頭?”聶清玄並非毫無仁慈之心,只是如果這份仁善要用他最親之人的命去換,他寧願冷血無情。
裴欽沒有直接回應他,而是望着紛紛雨霧籠罩的庭院,嘆了一口氣:“今年的氣候很好,紫陽花一定開得很好看。你師孃最愛紫陽花,定會空把它們畫下來。她用的墨來自東嶺,畫紙則來自青州,你師兄會提前在端硯中幫她磨好墨汁。”聶清玄滿心苦悶:都這時候了,還説這些做什麼?
“但是,如果天下大亂,東嶺的油墨就運不到雲州,江南的畫紙廠也會毀於烽火。她會先沒有紙筆,然後買不到衣料,最後只能與你師兄離失所。”聶清玄一震,説不出話來。
“清玄啊,你説得對,你師父不是什麼心懷天下的人,甚至算不上一個活得明白的人。我所做的,不是為了天下,不是為了黎民,不過是想為愛的人護住這點寧靜的生活。”他曾以為自己愛瑤心只是比愛旁人多許多,然而失去後他才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對他來説,其他人不過是轉瞬即逝的風花雪月,唯有瑤心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同遊了三千里的魚邂逅了在水邊小憩的飛鳥,飛鳥為魚放棄天空,但魚卻還留戀着其它水域,飛鳥會飛走也是理所當然的。
瑤心夫人離開時對裴欽説“此生不復相見”,若他非要來見,她就只有死給他看。
裴欽怕了,所以百年來未敢踏足雲州一步。
他已不奢望求得瑤心的原諒,但若此殘軀能為她遮蔽風雨,那死也無怨了。
黎青崖從回憶中回神,發現碑林中下起了細雨。無名碑前多了一個人,黑髮青衣,與幻境中的聶清玄一模一樣。他靜靜地立着,手像是攥着某樣東西,但從黎青崖的角度看,裏面空無一物。
“師尊?”黎青崖去拉他的手,卻穿了過去。
轉眼之間,他又被拉入了新的回憶幻境——與裴欽的那番談話過後,聶清玄偷偷離開了天門。他跋山涉水,穿過半個大陸來到雲州,找到了瑤心夫人隱居的鳳泉谷。
瑤心夫人本是北境之主的唯一後嗣,但當年她為了嫁給裴欽,放棄了自己的身份,拋下對北境的責任,追隨裴欽來到中原。如今不得善果,她沒有顏面回去,所以在此隱居,了卻殘生。
抵達鳳泉谷的聶清玄驚愕非常。這裏並不像裴欽想象中的寧靜美好,反倒死氣沉沉,像一座活死人墓。
他站在山谷竹林中高喊:“裴霆!你出來!”裴庭?這是浮黎劍尊的本名?哪個“庭”字?黎青崖暗自疑惑。
“你出來!裴霆!我知道你在!”聶清玄還在喊,一遍又一遍。直到喚得口乾舌燥,他才得到回應。
“尋我何事?”冰冷的語調響起,一雙白的靴子從竹林中踏出。
現身的青年生得俊美,五官清雋端正,天生三分浩然清氣,只是那身素白的孝服着實扎眼,讓回過身的聶清玄瞬間忘記了要説什麼。
黎青崖也和聶清玄一樣驚愕,不過不是為了孝服,而是因為來者的相貌——“小——小師叔?”作者有話要説:花心一時,追火葬場,而且還追不回來。
註釋1:前兩句出自《度人經》,不過更為人知的應該是仙劍;後兩句是作者湊上去的。
第75章黎青崖懵了,為何浮黎劍尊會與小師叔生得如此相像?
他滿心疑惑。但這只是一段蒙塵記憶,沒有人實時解答他的問題。
見到裴霆的打扮聶清玄到不妙:“為何穿孝服。”裴霆沒有直接回答,轉身朝谷內走去,聶清玄快步跟上。裴霆將他帶到了一座被紫陽花圍繞的墓前,他跪下來,摸着石碑上瑤心夫人的名字,喉頭哽咽:“什麼時候的事?”
“十一個月以前。”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她不讓説。”裴霆表情平靜,無悲無喜。聶清玄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從見面到現在動的只有他,雙眼泛紅的也只有他,裴霆從始至終態度冷淡。
他到陌生,記憶裏的師兄雖然寡言少語,但眼睛會笑,心是温暖的,而不是如今這副冰雕似的模樣。
一百年過去,有些事情,變了。
但來此的緣由他還是要説的:“跟我回天門見師父。”裴霆抬手拂去碑上的落葉:“孝期未滿,我不能離開。而且我答應過孃親,不見他。”
“他要和魔皇決戰了!”
“我知道。”
“知道為什麼不去?娘沒有了,你就連爹也不要了嗎?”裴霆用沉默作為回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