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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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兩個一人一間房,互相當對方不存在。有什麼事還要黎青崖做傳話筒。
夏戎又變小了,現在看着只有七八歲,但狀態比方才好了許多,臉也沒那麼差了,只是依舊縮在角落,似乎只有那個地方能給他安全。
“你知道吧。”夏戎低聲開口,嗓音稚,但語氣依舊是魔尊的氣度。
黎青崖:“知道什麼?”
“殷血寒是本座的化身。”若非如此黎青崖怎麼半點質疑都沒有,不疑惑他為什麼千里迢迢來救殷血寒就算了,竟對那羣叛徒的話也沒有半點疑問。
黎青崖心裏一個咯噔:夏戎試探都不試探,直接説出來,是不是打算殺他滅口啊?
他慌得不行,説話都打結了:“現現現……現在知道了。”夏戎看出他的驚慌,幽幽道了一句:“城破的時候,他發現了我,但沒有殺我。後來還放了我。”
“誰?”
“你的師尊聶清玄。”夏戎補充解釋,“所以只要你不做超過我容忍限度的事,我不會傷你。”黎青崖“哦”了一聲,放下心來。
夏戎不再言語,黎青崖有些遺憾。他方才還以為夏戎要和殷血寒一樣找他談心事,在考慮要不要收諮詢費,不過現在他想倒給夏戎錢,讓他把過去的故事説出來。
只是魔尊肯定不稀罕這三瓜兩棗。
他們之間的好度並不足以讓夏戎將話題深入下去,或者説,有些事情是夏戎一輩子都不會提起的。
但被喚起的記憶越摁壓反倒越喧囂,他耳邊又響起了逝去之人的慘叫——他的生母是一個沒有修仙資質的凡人,這樣的女子很難生出天賦高的孩子,而且在孕育魔族子嗣時極易死亡。
夏戎出生時極度虛弱,直到十七歲之前都病秧秧的,這樣的體質在修煉上先天落了一步,自然也得不到魔皇的重視。
而他的母親活了下來,在一羣同樣資質低下、不受寵愛的兄弟姐妹中,他是極少擁有母親的人之一,而且他的母親並未像其他被擄來的女子一般,痛恨自己生下的孩子。
只是那時的他不知道,母親未死於生產對他來説是幸運,但對這個女子來説卻是天大的不幸。
她終究還是死了,死的極為悽慘。
除了母親,也不是沒有其它人對夏戎好。在這不見天的地下城中,也有良善的兄弟姐妹,只是良善的人在魔族中往往死得極快。
後來的後來,天殛城破了,所有魔族都被抓起來審判。
魔嗜殺,喜掠奪,手上乾淨的沒幾個。那些曾被魔皇重用的“長兄”一個個被處以極刑,唯獨他一直沒有人來過問。
直到有一天,那個誅殺魔皇的“正道偉人”帶來了一個雙眼被布條矇住的男人。
這個男人夏戎見過,是純陽宗的弟子,叫沈雲。純陽宗被魔皇所滅,唯獨沈雲被抓了回來,關起來受盡折磨。
“長兄們”曾為了捉夏戎,帶他去參觀受刑的沈雲,他們讓蛇蟲鼠蟻啃噬光他身上的,又靈丹治好,玩笑道:“可別死了,父皇還期待他服軟呢。”曾經儒雅端方的正道驕子,被一羣魔人關在牢籠中,極盡折磨,尊嚴被碾進塵埃。如今他自由了,會放過魔族嗎?
聶清玄打開牢籠,指着夏戎對沈雲説:“我留了一個給你報仇。”應到牢籠中的氣息,沈雲臉一變,含怒質問聶清玄:“你把一個沒殺過人的魔族孩子留給我是什麼意思?”説來可笑,別看夏戎現在這樣,少年的他的確沒有殺過人。但這不代表他是好人,好人在地下城是活不下來的。若説早些年他還想過為了孃親努力向上爬,但孃親慘死後他對魔族便只剩下恨,所以不再尊崇那些安排,任由自己被排擠到魔族最底層。
聶清玄的回應是:“你管他殺沒殺過人。他是魔族,魔族就該死,不是嗎?殺了他,給你的父兄報仇,給純陽宗報仇。”説着將一把劍入了沈雲手中,還考慮到沈雲看不見,體貼地幫他提起劍,對準了夏戎的心口。
沈雲握劍的手在瘋狂顫抖,他的內心在經歷痛苦的煎熬——是殺掉一個無辜的魔族孩子來宣自己的恨意;還是剋制住似海深仇,放了他?
聶清玄刻意將沈雲推到了一個極端的境地,將他傷痕累累的心再度撕裂。但也只有這樣裏面的膿毒才能出,沈雲才有從仇恨中解的可能。
最終沈雲還是無法對一個沒沾過血的幼年魔族下手,丟下劍,落荒而逃。
聶清玄望着沈雲,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然後瞥了夏戎一眼:“走吧,你自由了。”和殷血寒厭惡欠他的一樣,夏戎也極度厭惡承聶清玄的情。但嚴格説來,他對聶清玄只有討厭,遠遠説不上恨。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一絲,因為聶清玄殺了魔皇,毀了天殛城,做了他最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至於黎青崖——這個聶清玄最在意的弟子。夏戎一開始並沒有多深的想。
再優秀的苗子也只是苗子而已,沒長成參天大樹前都不值得過於上心。殷血寒喜歡他也不算大事,只要不耽誤正事夏戎便懶得理會。
直到現在,夏戎才隱約明白這個年輕人好在哪裏。
黎青崖去而復返後,那個令人厭煩的惡靈不再言語,今夜他竟能安穩地入眠……
黎青崖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