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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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他不久留:“若無他事,裴某告辭了。”沈雲叫住他:“這君山茶剛出,裴城主留下來嚐嚐吧。”説着雙指微抬,紫砂茶壺飛起,為裴雨延斟了一杯。清透的茶水與透亮的白瓷碰撞,一股清雅的茶香彌散。
茶都倒好了,裴雨延只得再坐一會兒。
沈雲主動找起話頭:“裴城主平都做些什麼?”
“練劍,打坐,參悟。”
“聽聞裴城主的劍術傳承自令父天玄劍尊,特點是凌厲果決。尤以‘一劍霜寒’最絕,出招必破敵,落劍必殺。是也不是?”
“不是。”沈雲故意留了錯處,等着正主指正,沒想到他兩個字就沒下文。他略等了等,見裴雨延的確沒有繼續説下去意願,便只能自己去問:“錯了嗎?那是沈某孤陋寡聞,還望裴城主詳解。”
“同不同枝;我與他,不同。”天玄劍尊使劍講究落手存三分,於三千劍道中留一線生機;而裴雨延的特點是出劍謹慎,落劍必殺,存三分仁心,卻也除惡務盡。
這期間的區別沈雲也知道,他不説是故意給裴雨延拋話頭,但沒想到這“北境主”的嘴像是貼了封印,一句話不超過十個字。
好好的天生劍心,怎麼給養成鋸嘴葫蘆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換了話題:“裴城主可讀書?”既然用對方擅長的劍道挑不開話頭,那便折轉從他喜歡的書入手,雖有賣的嫌疑,但這樣一來哪怕對方話少,他也能靠自己的知識儲備説下去,不至於冷場。
裴雨延:“讀。”天澤城是大户人家,雖説不上書香傳世,但也讀書識禮。
“都讀些什麼書?”沈雲不信,這悶葫蘆報書名也能給他報滿十一個字了吧。
裴雨延活了快三百年,零零散散讀過的書縱使不含秘籍也不少了,一時是説不完的。不過近二十年來他忙着提升修為,幾乎不怎麼碰書,最近讀的是——“《少年人都在想些什麼》、《年輕男孩子都喜歡些什麼》、《怎麼討年輕人的歡心》。”報這些書名之時裴雨延依舊一身認真凜然,彷彿唸的是值得細細研究的劍譜。
沈雲“……”他不知作何評價,沉默片刻後擠出一句:“茶快涼了,裴城主喝完這杯就回去吧。”對書品味的不同,是靈魂上的不同,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不該勉強這個朋友的。……另一頭,御凌恆的房間。
黎青崖想過會與杜行舟相見,但沒想到會如此猝不及防,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已經他被杜行舟緊緊攬進了懷裏。
層層疊疊的法袍柔軟輕薄,是產自東海之濱的鮫人綃,沁心脾的蘭木香,是東曜山產的千年蘭桂。摸到的,聞到的,都是記憶中的觸和味道。
他抬手回抱住杜行舟,滿心都是重逢的欣喜:“大師兄!”杜行舟卻不似他那般輕盈,他按捺着動的情緒,質問:“為什麼回來了卻不來見我。”明明回來了,卻只發來那樣一條訊息。
——安好,勿念。
見不着他,他怎麼可能不念?
這兩天他坐立不安,內心像是在被烈火灼燒。他覺得黎青崖回來了,但又怕這是如同過往那般的捕風捉影的臆想。
這些年他期待了太多次,失望了太多次。
“本是想見大師兄的,但有事情耽擱了。”他不敢告訴杜行舟是因為怕把麻煩帶回太一仙宗,如此不過是讓他擔憂自責。
杜行舟哽咽:“不要再這樣了。”類似的話説了千百次,但黎青崖就是不聽。渾然不知自己傷到一點半點,都會有人為他心疼。
他低頭,將臉埋進黎青崖的頸窩,無助低喃:“若還有下一次,我會瘋的。”他一度以為黎青崖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的雙肩微微顫抖,是喜極,也是怕極。
黎青崖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一時怔愣。大師兄温煦、全能、處處周到,萬萬想不到他會説出這種脆弱言辭。
忽然,他受到了脖頸處的一點温熱濕意,非常稀少,但依舊被鋭的五捕捉到了。
大師兄,哭了?
清風朗月的大師兄……為他……哭了?
一股異樣的情緒從黎青崖心頭湧起,又酸又脹。他攬住杜行舟,又心疼又愧疚地道歉:“對不起,我讓大師兄擔心了。對不起。”杜行舟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將懷中人摟得更緊了。
覺察自己被忽略的御凌恆忍不住出點動靜,以提醒忘情的兩個師兄弟注意場合:“咳咳……咳咳……”黎青崖瞥向他:“御峯主,你傷風了?”御凌恆:……
希望你們關愛空巢老人。……太一仙宗領地邊緣。
桃花如煙,煙花似海。叮咚的泉卷着飄落的花瓣歡快穿過重重卵石,嘩啦啦跑遠。
忽然,桃花被人截住了,水順着指間縫隙溜走。浸在水中的手骨節分明,透着白瓷的質,隱隱顯出幾分無機質的通透。
身着銀灰長衫的面具男人將桃花撈了起來。
他身姿修長,銀髮如瀑,面貌陌生,然氣息似曾相識。
幾乎是男人出現的同時,天外雷雲滾滾,狂風大作。眨眼之間,前所未見的厚重劫雲在他頭上積聚起來,隱有傾山倒海之勢。
男人渾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