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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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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簾子,許知蕭在下頭看着他笑。

他揮手道:“知愚,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哥。”眼看他的影子越來越小,變成了一個小點,而後車子一轉彎,四野皆是茫茫的白,再也沒了人影。

許知愚心頭湧起了無比酸澀的覺,喉頭澀澀的,真想大哭一場。

往常他坐車總會睡着,這次卻一點不困,甚至越來越清醒。

許是沒人在身邊的緣故罷。許知愚嘆氣,起窗邊一角,寒風見縫針一樣湧進來,他狠狠哆嗦一下,還不肯放下簾子。

他想看看,周徑走了怎樣的路,看到了什麼景

不知幾天幾夜,轉了幾輛車,又歇了多久。白茫茫都看遍了,幾近晃壞了眼睛,最後一輪馬車才停下。

車伕道:“公子,車子過不去了,得自己走過去。”

“辛苦了。”北疆,北疆。此時正逢冬末初,然而北疆仍然是比京城更甚十倍的冷。

許知愚一身衣服難以抵禦寒風,他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突然間暴雪襲來,天地間什麼都看不清了,許知愚難以睜眼,抬手擋在面前,眯起眼睛。

他用力撐住身子,免得一下子沒站穩,被風雪刮跑了。

突然身上被人蓋了一件皮製的毯子,許知愚艱難地把眼睛眯開一條縫。

模糊間,看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周徑拉着他往背風方向跑了一段,風雪小了一點,許知愚一抬頭,原來這裏有個敞篷。

還沒等説話,周徑緊緊把他摟住,二話不説便蹭着他的臉頰吻了上去。.京城內外,所有的人都在傳,幾年不出北疆的晉王殿下在那裏找到了心頭好,纏着他不讓他離開。

許知愚聽説了,將進嘴的一口水噴出來:“什麼意思?什麼東西?我什麼時候不准你離開了?”周徑面上覆了一本書,但抖動的肩膀還是暴了他在笑。

許知愚上前掉書道:“我覺得你該出去闢個謠。”

“為什麼?”周徑懶懶散散道。

“你要是默認了,過幾天他們便傳:晉王殿下在北疆養了個男人。”

“哦,”周徑點頭,“説得沒錯吧?”

“沒錯什麼……”許知愚咯咯地咬牙。

北疆的天姍姍來遲,許知愚經歷過幾的水土不服後,身子漸漸適應了這裏。

天,要比京城的更高、更藍,白雲悠然飄着,一片走了,一片又來。若是到了下雪時,那便天昏地暗,彷彿天神降臨一樣恐怖。

自年初源秀樓手刃周謙後,朝廷同敵國便進行了一場長達幾個月的談判。地界劃清後,對方甚至提出互通有無、還有聯姻。

許知愚同許知蕭時常通信。意料之外的是,皇帝並沒有為難他們,但母親和他都表示在縣城已經住慣了,不想再搬家折騰。許知蕭仍然做教書先生,年年都有學生送臘和燒酒;母親居然開始研究種地,可據説撒下的種子卻沒有一個發芽。

許知愚剛來時,母親怨怪了他許久。後來也不知許知蕭怎樣説服的,她竟漸漸想開了。

許知愚看着翹起二郎腿的周徑,暗自想道:“我們這一羣人啊,一個比一個命運坎坷。所幸,都走了下來,走到了今天。”偶爾,他的夢中還是會出現時雨眠。

他不如那些時候那樣害怕和緊張了,看她站在桃花邊、桂花樹下,便輕輕對她笑,再道一句:“阿姐,你好美。”周徑看到他呆呆望着自己,便放下手裏的書,笑道:“怎麼,終於想明白你是我養的人了?”許知愚鼻子裏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置可否。

天際湛藍而一望無際,遠處山峯頂端蓋了層白雪帽子。他心中不讚歎——人間風月事固然不過風花雪月四字,天地間的風月卻是千年萬年的美不勝收。無論哪裏風月,他,他們,都不過一場過客行人,雖寥寥數年,卻是永遠也割捨不得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