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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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未盡之言,微微挑眉:“殿下也想出去遊學?”裴子西自然知道這是不能的,也沒説話,就聽陳末年繼續道:“您是天家最金貴的小殿下,陛下哪捨得讓您出去受苦,世道不古,現在殿下更適合待在皇宮裏,千嬌萬寵,才是最好。”
“現在不能……那以後總不會也不行吧。”裴子西被他説得有些悶悶,“等我長大了,就可以的。”
“臣等子西殿下長大。”陳末年被他逗笑了。
裴子西還是第一次見他笑,愣了一下沒話可説。
“子西。”此時,裴虞的聲音忽然響起。
裴子西轉眸,看到來人立馬笑開:“阿虞。”站在幾步外的裴虞看着那並肩站在鬱郁古樹下的兩人,陳末年已經恢復了尋常模樣,臉上沒有了之前那一絲煙火笑意,裴虞的視線一掃而過,定定落在裴子西的身上,最後也對陳末年道了謝。
“既然殿下來了,那臣就該走了。”陳末年並未多留。
等到陳末年離開,還剩兩人站在樹下,裴虞比裴子西高不少,他垂首看着裴子西:“我們也去祈願吧。”四周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所有人都忙着把籤牌掛在顯眼處,沒有人注意到站着的他們,裴子西抬頭看了一眼茂密的老樹,忽然笑問:“阿虞想許什麼願?”
“許什麼願不重要,只要把籤牌掛上就好。”而後他過去領了兩塊籤牌,遞了一塊給裴子西,“就算是不題字,也可以,許在心裏就好。”除了名字,他們都沒有寫,就捧着籤牌默默在心裏許了願,然後各自尋了位置把籤牌掛好。
從寺裏出來之後,兩人去了戲樓聽了戲,裴子西抱着裴虞説,我很幸運生在皇家,我很開心。因為戲裏都説在皇家是沒有快樂的,可他有。
初雪來的那天,裴子西出去折梅受了風寒,犯了咳疾,裴虞便與他生了氣,最後到底還是抵不過他那般可憐委屈的模樣,夜裏去他榻上,猶如幼時替他暖身一樣抱着他。
裴子西的病十多才堪堪好些,這些
子裴虞有空便一直陪在他的寢殿,一次從御書房出來遇到了陳末年,他還問起了裴子西的病情。
原來裴子西的病竟然已經驚動了他,連他都來親自過問了。
後面尋了個時間,裴虞又出了一次宮,再次到了明德寺,這次寺廟的古樹下沒有如那一般人來往不絕。
但也不是完全沒人,仍舊有幾對男女在樹下虔誠許願掛籤,最後再相視一笑,眼裏都是藏不住的年少心動。
他騙了子西,這不是什麼祈福樹,這是祈求姻緣的結緣樹。
第25章陳末年滿樹的紅籤紅綢,像是纏繞着紅線,繞着一雙一雙有情人,將他們緊緊纏在一起。
裴虞那留意過子西掛籤牌之處,這次本想尋着找的,但是這株結緣樹太過繁茂,求緣的痴男怨女千千萬萬,每
都有新人來,那夜那兩塊籤牌淹在其中已是難尋。
裴虞一塊一塊翻看,一塊一塊尋找,從密密的籤牌裏經手千百人的姻緣,碰到別人的紅線,卻唯獨沒有找到自己的。
籤牌碰撞時嘩啦作響,一直響到暮,裴虞終於在萬千籤牌裏找到了那一塊,上面有子西的名字。
但是他依舊是沒有找到自己的,最後略略一思忖,猶豫了片刻還是另取了一塊,重新寫上自己的名字,又在背後寫下“平安百歲,朝夕與共”八個字給裴子西,最後才把兩塊籤牌緊緊繫在一起。
做完這些,裴虞沒心思多留,他要趕緊回宮去守着子西,但是還未到寺門,卻無意瞥見一道悉的人影,竟然是陳末年,他也來了這裏。
他也去了結緣樹。
他在樹下站了一會,而後漫無目的的掃視上面掛着的寫着各種各樣纏綿悱惻句詞的籤牌,像是置身凡塵外高高在上俯視凡夫俗子一樣,視線淡淡掃過,但許久之後他也掛了一塊籤牌。
裴虞去看了,上面寫着,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翻過一面,反面是,斯人長絕,歲歲無憂。
逝者如斯,斯人歲歲無憂。裴虞忽覺手中的籤牌,詭譎得又陰又涼,他在想誰?是不是……
一直跟到陳末年從明德寺離開,裴虞去了他之前進過的佛殿,這不是明德寺正殿,裏面只擺着一尊佛像,不像是專供外頭香客參拜的。
裏面素靜,隱隱約約有盤香之氣,裏面垂着兩重佛幡,裴虞沒有猶豫直接掀了過去,就見裏面另有一佛龕,上頭擺着一座長生牌。
寫的是裴子西的名字。
陳末年在這裏給裴子西立了長生牌,前面的爐子裏着的三炷香還沒燃到一半,是他剛才進來上的,他來給裴子西祈福。
裴虞有些看不懂——或許不是真的不懂,隱約有些明白,但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他逐字看下長生牌上刻寫的字,又發現這字有些悉,同那
那兩本書上相同——這是陳末年親手給裴子西寫的長生牌。
最後頭一行小字寫着立牌的時,這長生牌才立沒多久,是那天陳末年向他問裴子西病情的時
。
原來是那天。
站了許久,裴虞終究沒有再耽擱回了皇宮,一路上心頭沉沉,到了皇宮之後立馬收起,變回從前的温雅,先回了自己的寢殿換下這一身沾了盤香氣的衣裳,這才去見裴子西。
*三九隆冬,再一月就又要過一年了,等過了年裴子西就要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