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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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至,昏睡前,只聽到一道清脆悦耳,飽含擔憂之情的聲音,軟軟地喚自己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司承硯輕輕呻|一聲,悠悠醒轉,觸目所及,除了明黃繡龍鳳呈祥紋路的紗帳,還有一襲白衣錦袍的少年,對方伏在牀側沉睡正酣,姣好的眉眼間籠罩着淡淡輕愁,嫣紅菱微啓,隱約可以窺見一兩粒光潔貝齒。
少年並未束髮戴冠,任由三千青絲隨意地瀉而下,襯得肌膚瑩白如玉,吹彈可破。
司承硯滿目愛憐,摩挲着白檀温潤柔軟的臉頰,只覺愛不釋手,難以割捨,彷彿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對這少年情深種,愛逾命了。
白檀憂心司承硯傷勢,已經將近一天一夜沒閤眼了,這會實在熬不住,趴在司承硯身旁便睡了過去,然而到底不能安心,不到半個時辰就驚醒了,慌亂地喚道:“長戈……”司承硯見他滿臉冷汗,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頓時心疼不已,連忙將人拉進懷裏,輕柔地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撫,“乖,我在這裏呢,別怕。”
“長戈。”白檀呢喃着叫他的名字,纖長白的手指緊緊抓着司承硯的衣袖,小聲道:“以後別再受傷了。”司承硯沉片刻,鄭重道:“好。”叛亂雖已平定,但因茲事體大,牽扯眾多,處理起來着實要費一番功夫,司承硯剛有所好轉就立刻讓人將奏章文書都送到牀榻旁,又拖着病體,親自審理了幾位主事之人,下狠手懲治了與宇文宣和司承禮來往甚密的一眾官員,罷黜削職,抄家放,不思悔改者一律梟首示眾。
這個新年,司承硯與白檀終究要忙碌着度過了。
至於那位好高騖遠,桀驁不馴的北夷皇子耶律雄奇,倒完好無損地從刀光劍影中活了下來,司承硯有心蕩平西北匪患,掃除蠻夷,便將人給了刑部,想要從這人嘴裏套出北夷軍防部署,為以後西征做好準備。
北夷現任單于如今已是風燭殘年,自入秋以來,病情加重,恐怕早已是回天乏術,老單于膝下的幾位皇子誰都不想大權旁落,此時正忙着窩裏鬥,巴不得耶律雄奇早點死,自然不會有人出面跟大齊涉,竟都心照不宣地遺忘了耶律雄奇的存在。
簡太后承受不住喪子之痛,病了幾天,痊癒後再見到慕容遠,徹底換了態度,恨不得食其寢其皮,命太監用酷刑招待他。
除夕夜宴時,慕容遠被任西平傷了內臟,命垂危,後來雖然被簡太后帶回慈寧宮,又被御醫聯手搶救了過來,但之後卻如置身十八層地獄,生不如死。
相比之下,鹿嘉兒的運氣卻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他因驚嚇過度,導致神失常,將以前所有往事一一忘卻,比新出生的嬰兒還要單純懵懂。
白檀顧念他雖心術不正,但並未做出什麼實質的壞事,且已經受到上蒼懲罰,所以網開一面,勸着司承硯將人給放了,後被一位心地慈善,但因身患隱疾,膝下無子的老先生收養了。
那老先生在繁都西城一傢俬塾任教,為人古板端正,最是守禮,除了格有些迂腐無再無任何不妥,夫夫兩人不但對鹿嘉兒的教養問題十分上心,生活上也無微不至,視若己出,想來也是鹿嘉兒的造化。
繁都紛紛擾擾地鬧了將近兩個月,諸般瑣事才終於塵埃落定。
嚴寒散去,萬物復甦,冰河解凍,草長鶯飛,轉眼便是農曆三月三,一年一度的花朝節了。
這天白檀向司承硯坦白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滿心以為對方會怫然不悦,再不濟也要悶悶不樂幾天,畢竟古人極為重視子嗣傳承,有聖人曾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司承硯乃九五至尊,家裏是真有皇位等着繼承。
孰料這人聞言渾不在意,笑着吻上白檀菱,喟嘆道:“我只願得檀兒相伴,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其他種種,皆是過眼雲煙罷了。”其語調纏綿悱惻,曖昧旎。
白檀撐不住,臉頰悄悄染上緋,明媚的桃花眼瀲灩生波,蝶翼似的雙睫輕輕一眨,翹起角,軟聲道:“我亦如此。”二人相視一笑,十指纏,許下白頭之約。
後世記載,聖武帝司承硯恭儉有致,勤政愛民,尤其鍾愛君後白氏,為其閒置六宮,不近美,嘗將君後白氏藏於深宮三十六年,朝夕相伴,雖內侍左右,不能稍窺其顏。
酸腐文人慣愛捕風捉影,三人成虎,白檀這一世與司承硯確實情深意篤,如膠似漆不假,但司承硯將他錮在身邊,不準白檀離開自己三丈之外,卻實屬無奈之舉。
畢竟,白檀自過了二十五歲壽誕後,便再次停滯不長,容顏始終嬌豔麗,堪稱天姿國,偶爾驚鴻一瞥,就足以惑人心智,僅僅一張臉便能讓無數人陷入瘋狂,趨之若鶩,倘若他身上怪異之處被有心人看了出來,在“長生不老”四個字的誘惑下,還不知會惹來多少人垂涎。
但凡事關白檀,司承硯就難免畏首畏尾,戰戰兢兢地將人護在羽翼之下,百忙之中,仍堅持事事親力親為,不準別人多看白檀一眼,即便是白文瀚和段景兒夫夫,想見兒子一面,也要司承硯點頭首肯。
許多年後,司承硯已然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皇位也早傳於養子,自己諧白檀退居寢宮,落了個閒適自在。
這天午後,二人慵懶地待在院內曬太陽,白檀見一枝白牡丹凌風一顫,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