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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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能自己頂一片天地了。
聞嚴彎將手中的花放下去。
遠處鳥叫了一聲,撲稜着翅膀飛遠。
漆黑夜下,烏雲漸漸蔓延,冰涼的雨絲寥寥滴落。
聞嚴渾然不覺,卻站在聞國朝面前,久久不説一句話。
路從期上前將花整齊的放好之後,後退了幾步和聞嚴並肩而立。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爸總擔心他教育不好我?”路從期不敢看前方的聞國朝也不敢聽聞嚴説話,他硬着頭皮,搖了搖頭。
“我爸媽那個時候忙,整天都不沾家,有的時候他們兩個也不經常碰面,我爸這人還好説話,誰跟他換班他都答應……”聞嚴:“他們倆就合計着,要把我送到住宿學校……你是從小都在住宿學校的是嗎?”路從期乾巴巴答:“差不多吧。”聞嚴像是受不到路從期興致乏乏的敷衍,自顧自的説道:“結果送去了第一天,我就故意觸碰火災報警器,從學校裏跑了出來。”
“在半夜,全校大亂,聽説都驚動了消防員。”路從期嘴角扯出淡淡笑意。
“我威脅他們一定要在家,我爸就死活搞不明白,就問我,家裏回來了又沒人給你做飯,一個人在家有什麼意思?”
“你當時怎麼説?”路從期側頭看着聞嚴。
聞嚴沒有去看路從期的目光,仍然保持着他的站姿:“我當時抱着玩具槍瞄準聞國朝,説:家裏一定會有人回來的,等着就有意思。”而後他自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聲音輕快了些:“其實是我可以趁着他們不在家的時候,看動畫片,玩遊戲,當然比住在學校好了。”兩個人都笑了笑,笑聲輕輕的,嘴角是淡淡的弧度。
卷二:第五十六章等到笑夠了,聞嚴問路從期:“你呢?”路從期驚愕的看着聞嚴,指了指自己。
“嗯,”聞嚴蹲下身子,掏出面巾紙擦着聞國朝的墓碑,好像藉此來掩飾什麼似的:“你的小時候是什麼樣的?”路從期微不可查的後退了幾步,幾乎想要逃離。
他在聞國朝的目光下,聞嚴狀似無意的詢問當中,突然無從説起。
路從期艱難的龕動了幾下嘴,啞着嗓子開口:“我從小很佩服和崇拜我爸爸,因為我媽將他描繪了英雄,我也曾暗暗發誓,我長大了也想要做像我爸那樣的人。”聞嚴擦拭的手一頓。
路從期:“他即使不在我身邊,也是整個家的神支柱,我媽從來沒有讓我受過半點委屈。”
“我們剛搬到這裏的時候,難免會遭受些非議,其實無非就是沒爸爸、丈夫跟人跑了、單親家庭之類的話,我那個時候沒在意,就任由他們説。”
“可我媽為此牽着我的手,找到那些説閒話的家裏,一邊拿着南方的特產,對他們説。”他看着聞嚴將墓碑擦了一遍又一遍,攥緊了拳頭,突然説不下去了。
聞嚴卻問:“説什麼了?”路從期深了口氣,豁出去了一般開口:“她很禮貌,沒有給他們半點難堪,先把禮物送上去,而後説:我的丈夫常年出差在外,並非亡故也並非離婚,這些閒言碎語在大人面前説説就算了,不要傳到孩子的耳中。”——孩子還小,父親的存在是讓孩子建立人格、格完善的必要條件。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因為這些閒言碎語造成什麼陰影從而影響以後的人生。
——我是附近幼兒園的教師,您的孩子也可以放心給我手裏,我們大人就給孩子們一個安全無憂的童年好不好?
聞嚴將髒了的面巾紙捏成團進口袋裏,拍了拍手起身。
路從期突然被嚇了一大跳,幾乎是惶恐的退後了兩步。
然而聞嚴直接無視掉這些,問:“看不出來你媽能言善辯的。”路從期鋭的捕捉到聞嚴的情緒,覺出一絲不對勁,他聽不懂:“什麼意思?”聞嚴轉過身,盯着路從期冷笑了一下:“我是説,你媽會騙人的。”路從期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出言警告道:“聞嚴!”可聞嚴像是看不到聽不到似的,他心裏翻湧着的情緒淹沒他的理智,聞嚴溺斃在當中絕望的伸手大喊。
他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為什麼要當着聞國朝面試探路從期——這個答案不是他想要聽到的。
他想要聽到的是,路從期恨他父親、不在乎他父親,他不想要聽教科書般幸福美滿的故事……
聞嚴死皮賴臉,油鹽不進的單眉一挑,混蛋極了的做出無賴樣:“當年要不是什麼勞什子拯救卧底的行動,我爸也不至於這會兒躺到這兒。我替我爸説幾句怎麼了?”
“英雄?你爸的英雄為什麼需要別人去救?為什麼會有犧牲?英雄不他媽都是救人的嗎?!”路從期氣急敗壞,口有無限怒火,帶着股莫名的悲憤盯着聞嚴。
路從期看看聞國朝的墓碑,看看站在那兒言辭嘲諷冒犯的聞嚴,深了口氣,好半響沒説一句話。
他站在那忍受足了自己的怒火之後,看也不看聞嚴轉身就走。
“反正活着最大,你媽其實也就那樣吧……”
“啪——”聞嚴偏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路從期扇自己巴掌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
他拎着聞嚴的衣領,咬牙道:“你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