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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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靈光,顫顫巍巍地摸向上衣的口袋,特意蹭掉掌心的血污,掏出一支被擠壓的變形的薔薇。
花瓣零落,花枝彎曲,他垂眸一點點整理好,視線模糊得厲害,一低頭滾燙的淚珠掉落於紮上點小刺的虎口。
司凜仍然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臉上依舊困惑不解的神情,但時周沒有力氣抬腿,他們之間好像隔了千山萬水。
時周緊緊抓着花伸直手,聲音抖得不像樣,彷彿揚了一把糲的沙。
他努力擠出一個算不得好看的微笑,結結巴巴,好像要碎了:“我回來時在路邊看見一朵很漂亮的白薔薇,想要送給你。”穿越凜冬,給你一朵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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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周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司凜一個人站在遼闊廣袤的宇宙星光之下,依舊是如青松一般的沉靜背影,似乎在眺望着什麼。
時周痴痴地望着他發呆,忽然心臟開始重重地跳動。
有危險!你快走!
他的心不斷告訴他這個信息,但無論他怎麼張嘴嘶喊,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想飛撲上去,想要抱住司凜,想要帶着司凜逃跑,但是一切都只是徒勞。
司凜當然不會聽見,慘白的月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膚上使得他顯一層青黯淡的模樣。他的腳底猛地竄起一團火,火越燒越大,火舌貪婪地噬一切。司凜像是覺不到疼痛一般,仍然保持雕像一樣的沉默,最終一動不動付諸於火炬。
時周猜想這可能是書裏司凜最終的結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自我放,孤單地與宇宙塵埃為伴。
時周的心重重往下落,深淵深不可測,在快要觸到底之時,他睜開眼,一抹臉滿手的濕潤。
原來只是一場夢,可是現實並沒有比夢境好到哪裏去。
抓緊身上藏藍的被單,茫然地環顧四周景象,時周這才覺到了不對勁。
他正身處於一個簡單整潔的房間內,乾淨低調的佈局,牆上掛滿金勳章與古樸的兵器,唯一稱得上裝飾的大概是一個木質書架以及一個素花瓶,裏面栽了一隻綻放沾血的白薔薇。
“醒了?”司凜剋制地敲了三聲門推開進來,遞給時週一杯水坐在牀邊。
時周接過水杯,低眉順眼小口啜飲,飛快眨掉一見到眼前人就會忍不住泛起的酸澀,再抬眼一片清澈:“我怎麼又到元帥府來了?”司凜無奈,手指撥了撥時周汗濕的劉海:“有人把軍隊快要掀翻之後暈過去,我哪裏敢把他留在那裏呢,萬一其他人來尋仇怎麼辦?”時周抿嘴不好意思地笑。
光照在他們倆的眉眼之中,顯得寧靜又美好,彷彿夏裏繁盛生長的草木,綠意葱蘢,散發草木特有的香味。
只有彼此知道對方的心裏究竟到底有多麼寸草不生的荒涼。
時周清楚自己這麼一鬧,司凜不可能不知道實情,但他想裝傻,他也樂意陪他。
“太瘦了。”司凜寬厚的手上籠在時周的蝴蝶骨上,輕輕不敢放完全,好像怕驚走了那隻蝴蝶。
時周將頭靠在司凜的頸間,一側臉,襯衫領下出一小節的尖鋭星星一角印入眼簾。
和他手上一樣的六芒星標記,曾經自己以為眼花的存在。
原來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給了提示。
“時周。”司凜似乎不好意思,伸手拉住他的手,小心地包進自己的手掌之中不肯再放開。
時周出自己的手,攤平司凜的手掌。
指紋螺旋着無窮無盡,可是他原本清晰分明的掌紋卻因為受過太多的傷留下青青白白的傷疤而被切割得支離破碎,掌心一顆紅的小痣也被正正好破開。
時周顫抖着撫摸上去,每一道疤痕都敍述了那時候的刀光劍影與死裏逃生,和柔軟的皮膚完全不同的觸,是堅韌又頑固的一道印跡。
他輕輕俯下身,滾燙的淚和輕柔的吻一同落在司凜的掌心,燙得司凜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一下,爾後僵硬地鬆開,另一隻手撫上時周的黑髮,温柔地理順:“沒事的。”時周失去説話的力氣,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睜眼已至黑夜,他爬起身,門路地來到司凜的房間門外,側臉貼着冰涼的目光,好像可以聽見裏面的人平穩的呼聲,爾後計劃好一般轉身走出大門。
他最後一次望一眼元帥府,眸中湧動着不知名的情緒,氾濫的悲傷和發酵的温情在他的心中翻滾不停,咕嚕嚕炸開的氣泡裏好像深藏着憤怒、怨恨、不甘種種負面情緒,讓他有一種瀕臨發瘋邊緣的傾向。
再回頭時,他恢復平靜如初,嗓子冰冷得使人全身不舒服:“錄下來了嗎?”系統用了比較輕鬆的語氣馬上回答:【放心,得手了。】時周拉起黑的帽子,把自己的臉遮住,毫不回頭走進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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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邊境,監獄。
黑聳立的建築如同一隻蟄伏的鬼怪,散發黏膩陰冷的氣息。
這裏關押着帝國最窮兇極惡的犯人,施以最殘酷無情的刑罰與鐵桶一般的管控。
時週一襲黑袍,只能隱約瞧見瘦削蒼白的下巴和櫻花一般的嘴,在門衞恭敬的目光之中錄入指紋。
指紋匹配成功。
與監獄的士兵無聲地點頭,大步星走下階梯。
監獄只有司凜本人和經過他特殊授權的人才